宋甜甜没出声,只皱了皱眉。
揽月有些不忍心跟她说这话,毕竟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可要是不说,朱霖深只怕还会依着性子胡来。
“奴婢本不该插嘴的,可奴婢也不想死。”揽月直言道,“宋小姐若是听了不高兴,奴婢明儿就去回了今上,换了人来伺候您。可奴婢还是想说,今上只听您的,想请您劝一劝他。”
揽月是不是真心,宋甜甜能感觉到。
再此之前她觉得朱霖深事事以她为重是好事,她高兴,就从未多想。
可如今让揽月一提,她才恍然明白,朱霖深在以她为重之前,还是个一国之君,肩上担着的是这天下。
揽月见她不说话,一时拿捏不准她在想什么,想拿之前朝臣上折子骂她的事情说一说,可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时,又于心不忍了。
她苦笑一声,道:“原是奴婢多嘴了……奴婢伺候您歇着。”
说罢,替宋甜甜解了外衫,又要领着她去睡。
等宋甜甜都坐到了床沿,才猛然回过神来,躲开了揽月的手,光脚跳下床,又问道:“哥哥还在勤政殿吗?”
许是方才将揽月的话听了进去,心里正难受,一时就没留意,连称呼都忘了换。
揽月听她这样私底下叫过朱霖深,这会子也不意外,并不会多嘴叫她改,只轻轻点了头。
“我去看看他。”宋甜甜道,“不要你们跟着,我自己去。”
说罢,又什么都不说了,闷头就往走。
揽月瞧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一时又后悔了,怪自个方才多了嘴了,叫她难受了。
可朱霖深又只听得进她的话,要是不提一提,回头出了什么意外,丢了命的人就是她。
她还想到了年纪出宫去,并不想白白将性命葬送在了这冷清清的皇宫里。
这样一想,揽月又坚定起来,等宋甜甜出了门,她才想起来她外衫没穿,又是光着脚的!
她哎呀一声,忙拿过衣衫和鞋子,匆匆就追了过去。
宋甜甜就住在朱霖深宫里,离他办公的地方也不远,再加上是皇帝住的地方,值夜的人也多,她一路过去碰见不少宫人侍卫。
宫人和侍卫们同她关系好,见她散着头发,衣衫没穿,鞋也没穿,便上去问她话,她也不吭声,揽月又不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又不敢去打扰朱霖深看折子,忙匆匆跑去支会黄德。
黄德闻声匆匆跑来,见了宋甜甜那样子,就哎哟一声:“我的小祖宗诶,怎就这样跑出来了?伺候你的人呢?都干什么去了,还不赶紧拿了衣衫和鞋子来!”
说罢,要去将宋甜甜抱起来,宋甜甜躲开他的手,垂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闷声道:“黄公公,我想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