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这两个聪明人各怀心思，那就不简单了，处处都是坑。

宁远正欲开口，就见刘罡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紧接着他运足内力，一把尖锐的飞刀直直射向屋顶某处，安修然迅速避开，飞刀落在屋顶之上发出“当啷”一声。

安修然自知被人察觉，立刻隐匿于黑暗之中，仅在眨眼之间，刘罡便已经出现在安修然先前所在的位置，四下无人寂静无声，他一双眸子阴鸷且染着血腥之气，耳朵动了几下便朝着一个方向追去。

黑夜中一道影子快速闪过，几息之后另一道影子紧随而至，安修然将速度提到极致，与身后之人距离越拉越远。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刘罡便已经寻不到那人的踪迹，他立于原地双拳慢慢归拢，脸色阴沉回到了酒楼之中。

宁远还在先前的雅间等着，见刘罡面色不善便已经知晓并未抓到那人，表情略显惊讶。

刘罡能坐稳锦衣卫指挥使一职，武功自是不在话下，听说已快步入大宗师级别，但还是没能抓到偷听之人，难不成那人竟是大宗师？

放眼整个南楚，大宗师寥寥无几，但若是跟他们这些人能扯上关系的，就只剩宫里那位李统领了，难道皇上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宁远越想越心惊，“人呢？”

刘罡几乎咬牙启齿道：“跑了。”

还从未有人能从他手上逃脱，此人无疑是狠狠打了他一耳光。

这等屈辱，他迟早要讨回来。

宁远心里的猜测更深了几分，“可是看清那人的身材相貌，武功路数？”

刘罡语气阴鸷。“相貌未看清，身形偏瘦，并未交手。”

身形偏瘦？

宁远回想为数不多和李衡的几次见面，习武之人身材本就魁梧，即便是李衡精壮了些，也不能用偏瘦来形容，莫不是来人并非李衡？

宁远继续问道：“可是宫里那位？”

刘罡猜出宁远口中之人，“不是，没他强。”

若是李衡的话，他根本察觉不到有人偷听。

这便是九品巅峰和大宗师的区别，看似一步之遥，实则难如登天。

他已经在九品巅峰卡了数年，一直未得机遇突破。

宁远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皇上身边的人，一切都好说。

好在他们先前并未谈什么出格的话，即便是被人听了去传到皇上耳朵，顶多也就是敲打一番。

冷不丁的看见刘罡盯着自己，宁远怎会看不出他眼中的怀疑，“指挥使不用怀疑我，我若是想布局，不会连自己都搭进去。”

如今朝中一大半的文官唯他马首是瞻，若他真有此心，只需稍稍查出刘罡的一两件勾当，再差人散出去，那些言官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刘罡淹个半死，何须如此。

刘罡冷哼一声，无意再和宁远继续话题，当务之急还是查明那人身份他才能心安，“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见刘罡甩袖离去，一点没将他放在眼里，宁远眼中渐渐漫上冷意。

且等着吧，有你求我的一天。

回去的路上，刘罡细细回想那人的身形，脑海中似有什么类似的片段闪过。

他眼神忽得一凝，当初那个闯镇抚司大狱之人，也是这般身形。

看来是得好好查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