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淡淡看了宁远一眼没有说话。
宁远向右跨了一步跪在地上哭道:“皇上,老臣也是迫不得已啊。”
“皇上有所不知,昨夜他镇抚司大门紧闭,刘指挥使又不知去向。”
“臣不得已才携圣旨带人闯入,赶到的时候,犬子差点就命丧那镇抚司狱了,现如今犬子还昏迷着呢。”
一把年纪的人当朝哭得涕泗横流,自是引得一些朝臣生了同情之心。
当然,大部分朝臣本就对刘罡心生不满。
一大臣站出来说道:“皇上,臣早就听闻这镇抚司狱向来是有进无出,里面各种酷刑是数不胜数啊,想来宁首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另一大臣也开口道:“臣有一问,宁首辅是携圣旨前往,即便是指挥使不在,其他人也得尊圣旨放人,为何逼得宁首辅带人闯狱,难不成锦衣卫的人只听指挥使不听圣上了!”
其余大臣见皇上面色如常,也纷纷开始借机开口。
既能彰显自己正直,又不显得过于巴结宁远。
“臣也想问问指挥使,宁首辅明明是带着圣旨前往的,指挥使却要给宁首辅安一个劫狱罪,是存了抗旨的心思吗?”
......
李嗣扫了这些出面的大臣,多数和宁远来往密切。
至于少部分的,怕也是真的看不惯刘罡素日里的所作所为。
有的时候,这些文臣可比武将厉害得多,三言两语间就给你扣了个洗不脱的罪名。
文臣的讨伐还在继续,刘罡面色阴沉,眼神冰冷挨个扫过去。
那些文臣一瞬间似是被什么掐住了脖子,逐渐哑了声,慢慢的朝堂上只剩下宁远的哭声。
刘罡本就是一介粗人,哪里说得过这些拿笔杆子吃饭的人。
他跪下身,“臣奉旨查散播容妃谣言之人,查到那人正是宁毅,这才将人捉拿,再进行审问,一切都是按照流程办事。”
那些大臣并不知道还有这一茬,面面相觑良久无语。
容妃一案昨日就已在民间澄清,各种证据证人都是公开的,是给百姓看的,也是给他们这些朝臣看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先前散播谣言之人,竟是宁家的人。
既如此,那便成了宁家和容家之争,皇后和容妃之争,皇后名下有太子,容妃名下的五公主独获圣宠。
这件事从一开始,可能就是个圈套。
或是宁家设计的,为的就是打压容家和容妃。
又或者,是龙椅上那位,为的,怕是收拾宁家了。
现在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显然大了些。
文臣的心思本就千回百绕,一点点的东西都能给想出一箩筐来,他们这下看都不敢看李嗣一眼。
宁远能拿到圣旨救人,说是皇上的恩赐他们是一点都不信。
怕是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坐在上位的李嗣,将这些人的小心思统统看进眼中。
看这些人吵得差不多了,想的也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开口道:“你们都起来吧。”
宁远站起身抹抹泪,小模样是委屈极了。
刘罡则一脸冷漠,对比之下确实显得像是个欺负人的。
李嗣又开口道:“该查的也都查了,该罚的也都罚了。”
“苏聪,差人去太医院,让那些太医们去宁府给国舅好好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