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冷冷扫视着那些跪下去的大臣。
那些人中,多数是个宁远有交情的,少数是和袁家有交情的,还有部分怕是早就看不惯容家如今的势大。
反正是一个都没安好心。
至于纯臣,一个都没有。
看来这朝中,蠢得还不算多。
想归这么想,但面上的工作还是得做到位。
李嗣面上如黑云压城,看向容国安的眼神已不仅仅只是怒气,更多的还有失望和悲切,“容卿,枉朕对你百般信任,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来人,将容国安打入大狱听候问审,若有求情者同罪论处!”。
容国安猛的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嗣,“皇上,老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啊皇上......”
未等容国安说完,李嗣颇为艰难的抬起手,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语调一冷,“还不把人拖下去。”
眼睁睁看着容国安被侍卫拖了出去,李嗣身上的力气似是被一瞬间给抽完了,整个人竟显出几分的疲态。
也是,换做是谁被自己信赖之人蒙蔽欺骗,也该是觉得难受的吧。
就算皇上也不能免俗。
毕竟皇上对容国安有多信赖,所有朝臣是看在眼里的。
如今李嗣这个模样,更是让这些朝臣相信,容家,怕是真的要就此失势了。
良久之后,李嗣似是才凝聚了一些力气,缓缓开口道:“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瞧着李嗣这个模样,沈良便知晓,眼下便是最合适的机会。
他跪在地上,抬头看着李嗣,眼神中明显带着担忧,“如今容尚书下狱,宁首辅还在家中休养,朝中更是离不得皇上,臣恳请皇上保重龙体啊。”
他这话看是担心李嗣,又何尝不是给大臣们提了个醒。
皇上如今明显对容尚书失望透顶,也因此而伤了心神。
如今,正好可以提出让宁首辅回归朝堂。
很快便有人附和道:“是啊皇上,自打宁首辅离开之后,事事都要皇上亲力亲为,皇上一定要注意身子啊。”
“皇上,容尚书做出这等事是有负皇上重托,皇上切莫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人伤了身子啊。”
......
见众人说的差不多了,李嗣依旧没表个态,但表情似乎略显松动。
沈良再三思索之后,决定赌上一把,都说富贵险中求,这辈子能不能再往上升升,便看这一次了。
他跪在地上,以头触地良久不起,“微臣斗胆,请皇上召回首辅大人。
“首辅大人虽先前因识人不清犯了错,但也已经因此受了责罚。
“况且有首辅大人在,也能为皇上分担一些,微臣实在不忍皇上如此劳累。
“微臣知晓此事说这话不妥,但为了皇上龙体着想,微臣不得不说,还请皇上赎罪。”
说完之后,沈良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跳的厉害,尤其是后背竟是不知不觉间湿了一片。
他在等,也在赌。
等待的过程何其漫长,不过是几息的时间,却是让沈良觉得过了四季那般长。
李嗣盯着沈良看了一会儿,眼神中似有什么情绪闪过,语调却是有些宽慰道:“若非沈卿提起,朕倒是差点将宁卿给忘了。
“如今轮到朕识人不明,朕方才知晓当初宁卿有多痛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