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眼未睁开就感受到一点微弱的光亮,居然清明,婳棠一忽儿爬起来,只见迎面那绘着竹子的屏风赫然立在眼前,手下触感微硬,但是入手温热,揭开丝缎的被褥,底下竟然是通块的暖玉,这个败家的!
她赫然正躺在太子刚刚休憩的卧榻上,她本能的摸了摸衣领,衣衫完整,呼——
侧旁只留了一盏宫灯,灯光温暖宁静,像是怕她醒来惊惧而特意留下的,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屏风外隐隐传来太子低沉的声音:“叫他们继续活动,孤要十足十的把握,务必取得绝对的主控权……”
婳棠的耳朵一瞬间支楞起来,想再听清楚些,却又徒劳,想必刚才那一下是太子太过激动所以稍微大声了些吧。
无聊,真是无聊死了,她摸摸额头,温和平稳,那病竟是好了,想必是用了上好的药。
婳棠抿抿唇,感觉微苦,应该是放了麻黄、桂枝、杏仁、炙干草,可惜没有生姜,其实她的体质偏寒,用些生姜更利于调理。
对自己的判断极为满意,她回头继续打量太子的这间偏室,各种低调的炫耀铺张,各种器皿看似不起眼,却是有市无价,比起太子府邸其他各处的繁华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太子府邸除了人少点外,倒是看不出老皇帝有何偏颇,太子的位置还是挺稳固的嘛,婳棠暗自想着——暂时。
若让她见他们父子碰面,大概就能猜出个八九分,是了,既然太子将她拘在身边,倒是大有可能的事。
手胡乱的掠过被角,忽然停滞,婳棠看了看屏风,外面竟然没有人守着,他倒是信得过自己。
耳朵仔细凝听,太子似乎正谈到孝仁皇后的病,拖了几个月了,仍旧不大见起色,太子似乎想南下寻访名医。
看来还须谈上好一阵子呢,婳棠迅速拉开靠枕头的那个小抽屉,一个故旧的木匣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是一开始进来时太子正看的嘛,婳棠心跳骤然飞快,手指轻巧的挑开盖子,纸张已经发黄,但是质地纯厚,入手光滑,强压住掏出怀里的纸船一比的冲动,若是被抓到,就永远回不去了。
婳棠想起太子看这纸船一脸荡漾的样子,一边警惕那边的动静,一边打开折好的信笺——太子OO,我娘叫我回O吃O,今天不O你玩了
这个,“噗——”婳棠忍不住喷笑,是谁这么没文化?
“好笑?”一个冰冷威仪的声音问道。
婳棠僵直的抬起头,太子不知道何时,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她身后,婳棠握着罪证欲哭无泪,都怪这信写得太有才华,才会害她忽然忘乎所以,这要如何才可以脱困?
“属下以为太子是故意让属下看的,所以……”她在说什么?
“喔?”太子拽着婳棠的领子将她提起来,语气冷硬,“孤故意让你看,却是为何?”
算了,死就死吧,死前她一定要将夜壶砸他脸上,用以报仇,婳棠开始估摸能够到夜壶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