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棠嘴里却没有闲着:“太子竟然将一个卑下的人放在如此高贵的床榻之上,还故意将抽屉留出一个小缝,所以属下斗胆以为,太子是碰到疑难问题想考验属下一番。”婳棠心里默念着,信吧信吧,其实我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不是吗?
“先窥看孤的膳食,如今,随便动孤的东西!孤看你是不想活了。”太子改握住婳棠的脖子,手上猛的用力,没有——呼吸了!
婳棠瞪大眼看着太子绝情的脸,眼中因为窒息溢出泪花,忽然觉得很悲伤,从心底鸣发的无可遏制的悲伤。
没想到一个男人的力气有这样的大,她被他就这样贴着墙壁卡着脖子举高,在临死的时候想着什么呢?
对,恨他!婳棠眼底闪过一丝轻蔑的光,在死前她也要嘲笑他,嘲笑他的愚昧暴敛。
“你笑什么?”太子忽然松手,婳棠像被打了七寸的蛇,重重的瘫软在地上。
“殿下冤枉人,呜呜呜呜……”她开始大哭,那啥,都说自己是个孩子么,如今表现点稚气未脱能不能混过去?
“别哭了,”太子拍拍婳棠的头,“孤怎么觉得养了只狼孩儿在身边呢!”
婳棠听到他叹了口气,寂静的深夜里,很深深很寂寞的一口气。
擦掉硬挤出来的几滴眼泪,从指缝里偷看太子的神情,竟然不再那么无法亲近了。不过,他是很可怕的,她永远记得,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认为她是密探时候要立刻绝杀的眼神。
婳棠尽力挪了挪,离着太子精致的刺绣的衣襟尽可能远一些。抬头又看了看,他正皱着眉头看她,似笑非笑,切,原来他还会笑啊。
太子忽然纡尊降贵的蹲下来道:“你果真不是探子?”
“当然不是,”婳棠斩钉截铁的道,脸上有些发热,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
“那为什么翻看孤的东西?”太子的话听不出深浅,他竟然重复的盘问她。婳棠抬头看看他的脸色,眼眸深沉,看不出喜恶,婳棠不喜欢。
别扭的移开视线:“属下只是好奇。”
太子伸出手用力揉她的头:“好奇就说好奇,编那么烂的理由不是逼着孤杀你吗?”
“你不会杀我!”婳棠又偷看了一眼太子,确定他没有生气,便狡黠的道,也不能让他看扁了自己,完全失去利用价值的属下,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成为最先舍弃的那颗棋子。
“是么?”太子紧抿的唇角噙着冷笑,不知道是赞同还是不屑。
婳棠淡淡的道:“你若真要杀属下,何须做这么大的阵仗,更何况,你大可交代别人去做,属下虽然来自乡野,也没听说过有皇子亲自杀人的。”
“哼,你错了。”太子强硬的握着婳棠的手放放在他的手中,手指触到的是生硬的茧子,太子声音低沉,像暗夜里散放的月色一般,“孤这只手在战场上杀过无数的人,鲜血沾满过孤的手掌……”
“你吃人么?听说士兵饿了会吃敌人的肉,喝敌人的血。”婳棠翻了个白眼,很不识相的打断了太子的回忆,让他回忆完,今晚真的可以不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