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人敢这么对孤。”凌玄用杀人般的目光看着婳棠,又忍下了一波剧痛。
婳棠又往里缩了缩,恨不得让自己缩得看不见,可凌玄一直那么盯着她,让她觉得似乎暴露在猛兽的爪牙一般。
“太子殿下,你不是说拿我当你的救命恩人,你的妹妹吗?你不是说我不知廉耻吗?那你为何要这样做?如果你再这样,我只能已死明志了。”婳棠一脸羞愤地道。
其实她才不想死,只是想提醒太子,他可是道德的准则,最是严格要求自己的储君,不要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凌玄却只是继续铁青着脸盯着她,似乎是在考虑要如何处置这个大胆的家伙。
外面的小丫鬟却并没有离开,她听到了婳棠的叫声,叫得那么柔媚,太子后来也闷哼了一声,里面床上翻滚的声音,在外面都听得到,这两个人在里面做什么好事简直不言而喻。
可怜自己的郡主,为了太子牺牲了那么多,还和兰陵王保证会成为凌玄的妻子。
太子却忽视她。
柔阳郡主还在,他就和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在这里做这种事。
她倒是要看看的,到时候,太子殿下要怎么和郡主解释。
柔阳郡主听了小丫头回来的话,脸色也变了,她沉吟良久,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就将那丫头叫来,写了一封信,告诉她道:“你将这信找人送到我爷爷手里,记得要我爹爹亲启。”
丫头好奇问道:“小姐,你告诉世子,是不是让他亲自打杀了那个墨七?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兰陵王呢,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就算直接找太子要那个贱人,太子也不敢不给,他这次能安然无恙,还能立功可不是全部靠了您和兰陵王吗?”
柔阳脸上的柔弱不知不觉淡了不少,她冷笑道:“太子只是被那个贱人蛊惑,可若是我家的人出面,他未尝不记恨我,我以后要和他一生一世的,怎么能让他恨上我呢?所以,我绝对不能让家里人出手的。”
丫头狐疑地问道:“那你写信给世子大人——”
柔阳的脸上露出一丝嫉妒又幸灾乐祸的笑容:“可是爹爹和皇后的关系还算不错啊,虽然我家里和王家的仇恨深,可我爹爹偏偏在皇后殿下很小的时候,将她从水里捞出来过,皇后还是喜欢和他说说话的。”
“皇后——”丫头若有所思地道。
过来不几天,柔阳父亲的信就回了过来,告诉她自己曾经和皇后提及杭城里,天子和墨七的事情,只是皇后只叹息了一声,说太子真是太过荒唐,却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高兴,更别说要对付墨七了。
那小丫头急得什么一样的,问柔阳道:“郡主,你看,皇后并不关心太子的情事,虽然说以前传过两个人的婚事,也或许是捕风捉影,不如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柔阳却摇摇头道:“不会的,我和她都喜欢殿下,我能看出来,她——绝对忍不了。”
只是柔阳这句话说了几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那日,婳棠趁着凌玄出去巡视,偷偷逃出和李冯蕴说的那个人接上头。
那是个白面无须的书店老板,当第一眼看到他,婳棠就有些好笑,心里想,还真是和李冯蕴的感觉有些像,都是一副仙风道骨,无欲无求的样子。
婳棠说了李冯蕴的名字,在和老板对了暗号,就急急忙忙和他说了自己不小心没能在京城等李冯蕴的事情。
老板打量了她一眼道:“无妨,如果不出意外,冯蕴应该已经得到你的消息,正赶来。”
婳棠一听,心里很是惊喜:“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只是就怕万一,能否麻烦您帮我寻下他呢?”
那老板却遗憾地摇头道:“我这组织叫做鬼知道,什么人,就算是鬼我们都能找到,却唯独很难找到恩公。除非他想让我们找到。”
婳棠一听,心里就又着急起来:“那如果他来了,我恰好不见,你告诉他,我应该是去匈奴寻人。”
她自然是想等李冯蕴一起的,可发财却未必等得,婳棠想,最迟这几天,她就要独自赶往匈奴。
然而没想到,等她回到凌玄那里,却听一个侍卫说太子殿下一去不回,竟然没了踪影,和他失踪的还有这次京城运回来的赈灾物资。
整个杭城都乱了。
柔阳看到婳棠,就焦急抓住她的手厉声道:“你去哪里了?为何太子会不见?你可知道些什么?!”
婳棠被这女人的手指甲刺得生疼,倒吸一口凉气,忙甩开她的手道:“我只是去办些私事,太子不见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果可以的话,能否给我一匹快马,我去现场看看。”
柔阳眉头皱得死紧道:“杭城的巡抚张大人带着士兵去了,只是——这么久了还没有太子的消息,只怕——”
旁边那个小丫头却是和婳棠早有嫌隙,此时更是叫道:“郡主你别信她的鬼话,”
柔阳顿了下,便严厉看着婳棠,口里道:“小月,你说得对,墨七那就要委屈你了,我知道太子现场器重信任你,可是你在太子出事的这段时间,确实不在,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和谁勾结,趁机陷害太子。”
那个叫小月的丫头就阴恻恻笑道:“可不是吗?说不定是见不得太子和郡主你好,这女人嫉妒性可强了,郡主我看她是一刻都离不开男人。”
柔阳立刻呵斥道:“小月不许胡说,我不相信墨七是这样的人。”
柔阳又看着婳棠道:“墨七,我是不信你会害太子,可现在太子下落不明,所以要委屈你先被绑起来,等太子安全回来,我自然会去给你赔罪,得罪了。”
说完,她看向太子留下来的那些侍卫道:“你们先将墨七绑了吧,然后多派人去找太子的下落我在这里坐镇。”
只是没想到那些人却是不动。
柔阳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怎么,太子的话你们听,我的话你们却不听了吗?”
“你们是不是眼睛瞎了,我们郡主可是和太子同气连枝的,而且她贵为郡主,怎么?还没办法说动你们了吗?”小月气得叫骂道。
那几个侍卫却道:“抱歉郡主,您还真没这个权力,太子殿下曾经有命,若是他不在了,让我们都听墨七的。”
婳棠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她想不到凌玄明明和自己闹那么僵,竟然会下这样的旨意,她甚至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边的柔阳却是更不信这是凌玄的命令,那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脸上,被狠狠地甩了个巴掌,又辣又痛,这都不算什么,想到凌玄这么看重婳棠,竟然将这么重要的责任都托付给她,难道太子殿下的真心真的给了她?
不,不可能的,太子是男人,怎么会被儿女私情所困。
是了,他肯定是有别的原因,要假装重用墨七。
又或许是因为,这个墨七的能力确实是强,太子只是为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对,一定是这样的。
可是,再怎么安慰自己也没用,柔阳原本觉得自己算无遗策,此刻却只觉得心肺都被放在火上烤,疼痛难忍。
她眼前一黑,气得差点晕过去,幸好小月一把扶住了她,焦急叫道:“小姐!”
而婳棠此时却真的没时间来管柔阳的柔肠百结,她很唾弃地发现,凌玄的一个小小的命令就能将她之前所有的意见化为乌有,自己——这也太好哄了。
婳棠烦恼地揉了揉眉心,就有人问道:“墨七,你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婳棠只好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沉吟了一下后,下达命令:“你们抽几个人随我去现场看看,其余人在这类待命,若是我明日这个时候还不回来,立刻八百里加急报告朝廷,请重兵来寻。”
“好,墨七,我愿意和你去。”
“我也愿意。”
几十个人在那里吵吵嚷嚷,婳棠却挑出了几个没有牵挂的,实话实说道:“我这番去的话,很大的危险,所以有家室的就别来添乱了,至于被我选择的这几个,你们若是不肯去,我也不会强求,毕竟大家都是在刀口舔血的,活得都不容易。”
那几个人苦笑道:“墨七别说了,就不说太子平日待我们不薄,我们的饷银都是别人的几倍,就说如果这次太子要真出事,我们这几十个人,都被想保住命了,我们肯定是要去的。”
婳棠安慰道:“太子文治武功,算无遗策,我始终觉得只是暂时被困,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们跟着我,尽快找到太子,马上发信号让人接应。”
众人都纷纷点头,觉得婳棠安排得很好,她明明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可是处变不惊,还能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真是个难得的将才,大概婳棠的名声就是从那个时候,从一小群侍卫口里传出去的吧?!
婳棠带着八位勇士,骑着快马,只带弓箭和匕首,轻装出城,按照凌玄今日的路线开始搜索,婳棠还让人带了匈奴出产的一种大狗,这种狗是匈奴人用来打猎的,嗅觉十分灵敏,婳棠早早让它们嗅了凌玄的一件外袍,这才带着两条大狗一起出城。
就在离开城门两里的地方,有一个大水潭,而那两条大狗到了水潭后就不肯走了,而是围着那水潭叫个不停。
有负责追踪的人下马仔细看了后道:“张大人也曾经在这里做过停留,可是因为他看到这里的马蹄和脚印又往远处去了,所以他又立刻往前追去了。”
婳棠闻言点头,却没说话,而是若有所思看着那两条,朝着湖叫个不停的狗。
“这个湖看着似乎不大,若是太子真的在这里失踪,不可能还在这里啊。”擅长追踪的那侍卫又说了句。
婳棠摇摇头,策马道:“既然张大人都往前追了,我们跟在他们身后肯定不会有什么收获,不如,我们绕着这湖走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