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脱了裤子看看,到底是男是女。”婳棠笑眯眯看着他,整个人都透着一种不怀好意。
李飞安闻言,吓得缩了缩脖子,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这不是自己那个倒霉的二弟想对人家做的事情吗?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竟然报应在自己身上。
婳棠却是不怀好意打量李飞安,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倒霉地被推上道义的断头台,被迫要求和凌玄假成亲。
而他家二弟想脱她裤子验男女这件事情,婳棠是知道的,虽然是晚了几天,被三皇子邀功一般命人告诉她,所以她对兰陵王家里的人,实在没有好感。
李飞安大叫道:“不要啊,不要啊,这个怎么能通过脱裤子来看呢?我明明就是个男人,货真价实。”
但是那些博纳图的小妾们,却是不肯,他越是不愿意,她们却越是要看。
李飞安满头黑线道:“你们都是女人啊,这么脱光一个男人,不大好不啊?你们的相公也不管管。”
没想到那些小妾听了不介意反而更加兴奋起来,这里面尤其以博纳图的那个宠姬最为豪迈和聪明,她不屑地哼了一声道:“牛羊不也光着腚在外面吃草吗?你在我们眼里不过牛羊一般,有什么不能看?”
李飞安脸色发白,口里哀求道:“求求各位美女放我一马,你看我的喉结如此突出,怎么会是女人呢?女人事没有喉结的。”
说完,他忽然想到什么看了婳棠一眼,可惜,婳棠的脖子上围着一条纱丽,巧妙地挡住了她的喉结部分,所以他什么也没看到。
不过,李飞安也只是想想,并不在意婳棠的性别,反而好言好语劝说婳棠道:“我鞋底还藏着一张十万两的银票,只要你不让他们脱我的裤子,都可以给你。”
婳棠心里一动,以后离开凌玄,自己的生活挺成问题,所以,她很没有节操地道:“成交。”
“姐妹们,还是算了,这个人以后要去见匈奴的大汉,若是他和大汉说我们匈奴女人都喜欢看男人的裸体,这样大汉就会以为我们真是这样的人,有损我们的形象,你们说是不是?”
婳棠发现,这里的人人民富裕,都是因为他们那位大汉耶律君临,所以这耶律君临在他们呢心目中,是神一般的存在,谁不想在如天神般的大汉留一个好印象呢?
所以,如果会有损她们的形象,这些女人们大概就会收敛。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这些女人就露出犹豫的神情。
可博纳图的那个小妾却不是一般人,她想了想,虽然也犹豫,但是脸上却是露出不爽的表情:“可是我们这么多匈奴女人都吃了这小白脸的鳖,总叫人气不顺。”
她一这么说,其余几个就不高兴地瞪着所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李飞安。
李飞安闻言,更是心里再次一紧,惊恐地看着把自己围住的这些女人们。
婳棠却笑了,这个解决的办法,她早就想好了:“自然不能便宜他,我们每个人都没收他身上的一样东西,这样,就算是手里有了他的把柄,叫他以后不敢再外面乱说我们,不然我们一样可以教他没脸见人。”
说完,婳棠二话不说,脱了李飞安的鞋子,顺手摸了下,果然看到了银票的一角,幸好李飞安没有脚气,婳棠美滋滋想着自己可以多买一个铺子赚钱,就不和他一般计较了。
众人竟然都觉得婳棠有理,连博纳图的那个宠姬都心动了,于是众人都一哄而上,扯衣服剪头发,最后,除了给他留了条底裤,李飞安几乎被扒光了。
李飞安神情复杂地看着婳棠,心里想,他是不是得罪过这个美丽的女人?不可能啊,如果他得罪过,这么漂亮的容颜,自己怎么可能没有印象,说实话,他家富可敌国,他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呢。
就是因为这样,婳棠就算这么欺负他,他都很难有生气的感觉。
……
婳棠拿着银票开心地跑回帐篷,她身上起了汗水,就去屏风后面换衣服,没想到忽然听到凌玄和大太监走进来,婳棠吓了一跳,忙将衣服遮住重要的部位,心里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她怕凌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听了去不好,正要出声提示。
却听到大太监问道:“殿下是不是觉得除了外形,墨七和前太子妃简直一模一样?你说会不会她其实就是太子妃?因为根据奴才打听来的消息,李冯蕴是一个人住在明月山的,墨七出现的时间,和太子妃消失的时间非常接近,虽然不能说很准确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总只不过是那几年。”
凌玄闻言,眼底有淡淡的不耐烦:“不是她,她的肩膀上,没有伤口,完好无损,孤已经亲自查过了。”
婳棠闻言,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他看过了?什么时候?
是那次中了药的时候,还是自己落水,他在山洞里强脱她衣裳的时候?
她的心里纷纷乱乱,却听大太监道:“可是你别忘记了李冯蕴是什么人?他可是神医,既然可以肉白骨医死人,怎么就不能治好伤疤呢?墨七——她不是总莫名其妙说肩膀疼吗?”
“别说了,你再这么说我就忍不住留下她了。她不是棠儿,我用以前的事情试探过她,无论是以前的琐事还是伤心的事情,她都没有反应,如果是棠儿,她不会无动于衷。墨七不是棠儿,这次抓到匈奴的可汗,我就会让她走,她跟着我有什么好呢?我心里还有别人,而前途也很渺茫,说不定哪天,我就死在了通往王座的那条路上。”
这对她不公平,对棠儿更不公平,她死的时候,还怀着我的孩子。
凌玄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挥挥手让大太监下去。
婳棠忽然觉得鼻子一酸,眼底也又疼又涩,他何必这样的呢?他这样,自己都没办法动手了。
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当初何必这样?
“是谁?谁在哪里?出来!!”凌玄忽然厉声呵斥。
婳棠身子微微一顿,忙手忙脚乱穿衣服,并且低声道:“是我,墨七。”
“刚刚为何不出声。”凌玄等墨七出来,表情似乎很不悦,但是也没有责罚她,他大概是绝对有点别扭和尴尬。
墨七低着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两个人都是非常生硬的样子。
最后,凌玄就随口说了一声:“成亲定在三天后,你准备一下。”
婳棠呆了呆,想不出自己要准备什么,而且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她要成亲的那天。
匈奴的婚庆也是从傍晚开始的,不需要红布遮面,婳棠穿着红色的吉服,她低头默默看了一眼,觉得红得刺眼,更让人紧张了,忙慢慢闭上眼睛,想再睡一会儿。
一开始,她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直到昨天,孟平说让她试嫁衣的时候,那种嫁人的真实感,才忽然袭上了她的心头,她——又要嫁人了,却不是嫁给喜欢的李冯蕴,而是曾经欺负过她逼着她去死的前夫。
这多讽刺啊,婳棠因为这个可怕的念头,整整一个晚上没能睡好,第二天起来,因为深重的黑眼圈,还被墨十八小声抱怨了一句。
墨十八脾气很好的,连他都抱怨,可见那个黑眼圈长得有多么的天怒人怨。
不过,后来他帮她修补得很好,婳棠闭着眼却记起自己刚刚梳妆完毕后,看到镜子的情形,不像她,但是很美丽,而且嘴角是勾起的,似乎很幸福样子。
她有绝对幸福吗?明明是千万般的不愿意。
凌玄还没有来,她知道他再策划事情很忙,明明是这么惊心动魄的时刻,她却总是走神,想些有的没的。
这时候孟平过来看她的情况,她还有心情问孟平:“对了,你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大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太子妃那天——漂亮么?”
“哎,什么大婚啊,两个人是在战场上成的亲,当时都没来得及同房。其实是我们被匈奴包围,太子殿下去而复返,舍不得离开太子妃,最后太子妃就红着眼睛说自己这辈子其实挺值得了,最后死在战场上,说不定还能名流千古,就是还没成过亲,有点疑惑,然后太子二话不说,就拉着她拜了天地。后来回到朝里,给皇上报备了,皇上也没说什么,这说是择日完婚。两个人也没多想,就开开心心过起了日子来,结果后来皇上赐婚的圣旨还没来得及颁布,太子妃家里降罪的圣旨却先发了出来。所以太子妃,就算是临死前都没能盼到自己想要的那场浪漫的大婚。”
婳棠听了之后,沉默良久,最后叹息道:“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随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就在此时,婳棠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还有喜娘的道喜声,早生贵子的声音,一阵阵传来,她忽然觉得脸上一阵发烫。
旁边孟平似乎还在嘟嘟囔囔的说个不停,可婳棠此时,心仿佛飞到了外面,飞到某个穿着喜服的俊美男人身上。
这时候,凌玄被人推着步入了新房,婳棠偷偷看了凌玄一眼,只觉得他从未有过的好看,可等到两个人喝交杯酒的时候,她猛然意识到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虚伪的两情相悦,心里又是一阵冰冷。
借着喝交杯酒的间隙,婳棠偷偷问凌玄道:“殿下,您不是说这场婚礼不会完成吗?”
凌玄眼神微微一冷:“匈奴的那位耶律君临会晚点到,无妨的,反正也不会和洞房。”
婳棠撇撇嘴,心里想,好像谁想和你一起洞房似的。
想到这里,她身不由己地和凌玄喝下交杯酒,这期间,两个人的手臂挽在一起,离得极近,仿佛呼吸可闻,婳棠叹了一口气,喝下手里的酒,只觉得平日甘醇无比的酒,此时却异常的苦涩。
然而,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凌玄抽出手的时候,戒指正好挂在婳棠的发丝上,一缕头发被从发髻中扯出,婳棠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只是皱眉。
凌玄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可看她木木的模样,又觉得非常生气。
冷冷地道:“疼就说出来,好像孤故意整你似的。”
婳棠闻言,只是勉强笑笑,精神不是很好,往日那种灵动的模样,却是再也看不到。
这让人更加生气,所以凌玄遵从了自己的想法,挥退了一众伺候的人,如此,新房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一对流着泪的龙凤花烛。
气氛和尴尬,婳棠偷偷看了凌玄一眼,只见他冷酷的眼底不见一丝喜悦。
更是难受,她想,当初她还是婳家女儿的时候,凌玄娶她可是心甘情愿?!或许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吧?
凌玄原本只是看着她,似乎在思考要如何羞辱这个敢于挑战他的女人。
忽然,他的眼眸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