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黛抱着卷宗，闭着眼随口敷衍：“这只是一个加重语气的句子，别放在心上。”

褚昱闲话家常道：“你就是不被颠死在马车上将来也要跟我一起死在杀场上，这样用对吗？”

“……”姜黛抽了抽嘴角，“褚都督，这个造句不好玩。”

“造句？”褚昱嗓音清和慈悲道，“你应该能听出来，我是在加重语气。我怕寂寞，不能一个人死。”

姜黛揉额头，额头上的包越揉越疼，脑袋也越揉越胀。

马车停下来时，山芙在外面道：“二小姐，我们到了。”

姜黛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发现褚昱已经把她送到了姜府门前。

姜黛看了褚昱一眼，起身准备下马车，道：“褚都督这额头，回去还是得敷一敷。”

褚昱道：“明日上朝，首辅若是见到了，他可能很着急。”

毕竟今晚褚昱最后见到的是姜黛，明日苏砚要是一看见褚昱额上有伤，定会联想到姜黛，认为她和褚昱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姜黛一听，起身的动作顿了顿，又从善如流地坐了回来，对外道：“山芙，你先进去拿点冰块出来，分两份，记得用布包着。”

“哦。”

山芙便先进了府门，不一会儿又拿了冰回来。

姜黛自己拿了一团，又递给褚昱一团。

褚昱伸手接了过来，于是两人就默默地坐在马车里，冰敷额头。

随后两人心平气和地聊起了天。

跟姜黛聊天，褚昱总能聊得下去的，就像老友寒暄一般随意自在。

“你想要的东西，怎么不直接去找首辅，他给你取来不是轻松自如。”

如此姜黛也就用不着去褚昱那里要资料，然后锁定目标，还辛苦一趟把自己弄进大理寺牢里。

姜黛抬头看他，笑了笑道：“那样的话，你是不是就能第一时间抓住他的把柄？那不是害他么。”

褚昱垂目看下来，目色里的深邃浩瀚无边，道：“你舍不得害他？”

姜黛淡淡勾着唇角，道：“跟我无怨无仇的人，我没心情去害。”她曲着一条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手里的冰团在微垂着的额头上揉动着，又道，“虽然知道褚都督肯帮我，今夜还肯出现，多半是因为首辅，但最后还是承了你的情。”

“是不是觉得不报答一下说不过去。”

姜黛笑眯着眼道：“是啊，明年褚都督还要去避暑吧？明年你要是还被刺，那时我还你。”

褚昱看她一眼，道：“不是死在杀场就是被刺，你是不是不希望我过几天好的？”

“怎会，褚都督身在高位，应当及时规划未来有可能发生的风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