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妃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慌，后退几步：“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害怕……”

“你怕，荣倩，你只是个替代品，当了快二十年的宠妃，但你也只是个替代品。我病了老了难看了，可只要我活着，你还是会怕，怕他会为了我，毫不犹豫将你抛弃，不是吗？”

荣贵妃大叫起来：“胡说，不可能！你……你都是如此残破的身子了，连顾晋庭都不要你，他怎么可能会要你？不可能，绝不可能。当初他要是一心一意，就不会娶汤家女为正妃了！你就算入府也是妾，最多，也只能像我一样当个贵妃，一辈子都不是正宫！”

“你说得不错，所以，我从未想过入宫。”沈曼恢复了一点精力，不让沈筠曦扶著，径自走到荣贵妃面前，“因为，我从不爱他。”

荣贵妃跌落在地上，恨恨的看着她。

沈曼慢条斯理的笑起来：“至于你说的，他会不会选我，我都不在乎。荣倩，输的那个人从来都是你，你以为你成功了吗？他怎么对我沈家的，就会怎么对你荣家！你说，他那样疼爱你的儿子，为什么就是死活，不肯立你儿子为储君？”

“他也没有立楚玉衍为储君！”

“那是因为，你们一样的愚蠢。”

就在这时候，身后的密林传来嘈杂声，沈筠曦往后看过去，就见顾晋庭手执一柄剑过来了。

他瘦削得厉害，当初替沈曼换血之后，他的身体也大不如前，何况他不会功夫，提着剑几乎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曼儿……”

沈曼与顾晋庭四目相对，原本坚韧的脸颊一下子松下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顾晋庭咳嗽一声，踉跄著过来：“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足步不稳，险些跌倒，又堪堪撑住了。沈曼立刻奔过去，想要扶他，可两人都这样虚弱，竟一同跌倒在地上。

分明是疼的，可两人抬头相视一笑，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

后面是兵刃相接的声音，沈筠曦回头看去，便看见那日在山上瞧见的辉将军，带着几人往这边赶过来。

见了沈筠曦，辉将军拱手道：“小小姐。”

“辉将军？你们……”

辉将军从前没有见过沈曼，她如今又形容枯槁，看不出半分忠原侯府女主人的样子。

不过，辉将军认识荣贵妃，他毫不犹豫走到沈曼面前，拱手道：“县主，是属下来晚了。属下是将军的参将阿辉。”

沈曼听过阿辉的名字，还有些茫然：“你们……还活着？”

“是，属下一直活着，也一直在等。”

“虎符？”沈曼笑起来，“辉将军，你不必担心，若虎符在，不在我这里，就在舒玄那儿，我们没有，就不可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