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是皇室王爷，是应允两国交好之人，她如何能忍？她见到他，脑海里便是父亲的音容，便是父亲尸身回京的场景。

“他什么都不与我说，只知道哭。”

沈筠曦似在抱怨，可沈曼却颤了颤，她太懂楚舒玄了，他怎会哭？他自幼要强，何曾哭过？

那日她长鞭挥向他，他双目赤红，也没有哭。

大抵是忍不住了，才会哭。

沈曼的眼泪落下来，只片刻，她擦了泪：“行了，莫要同我说他的事情。那些都过去了，桥归桥路归路，他愿尽他的心意，是他的事情。只是，你祖父已经不在了，我同他的那一点联系惦念也没了。他不必同我抱歉，我也，不想同他有什么联系。”

沈筠曦垂著头，意料之中，但她心里，还是不怎么快活。

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么。

沈曼起身想要进去，只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晕厥过去，得亏沈筠曦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

“娘，您怎么了？来人，去请杜若女医过来。”

“不必了，我这毛病就这样，杜若女医这两日在潜心研制草药，不去打扰的好。”

离祛毒换血的时日，也不太久了。

沈筠曦到底是不放心，陪了会儿母亲，便去女医处看她研药。

“这都是换血的时候，我母亲会用到的药材吗？”

“是。”杜若目光闪闪，回头笑道：“小姐，靖王托人送来的药草十分得用。”

沈筠曦知道靖王一直往这里送药，也猜到杜若是靖王的人。她抿抿唇，不管母亲怎么想的，她会记住靖王的这份恩情。

“那么，我母亲换血成功的可能性，是多少呢？”

“能有五成。”

虽说只有五成，但比上次杜若说的，要高了不少。沈筠曦还是十分高兴的，抚掌道：“那，如今祛毒也进行得差不多了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换血呢。”

杜若有些踌躇，沉吟片刻方道：“本来大概半个月左右，只要县主的身体无事，便可以了，但我前阵子联系到我师兄了。师兄善毒，若他能来助我一臂之力的话，我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会更高，所以，我送去一封信，想请他过来。”

“那还等什么？”沈筠曦跳起来，恨不得立刻就去将她师兄给请过来。

“我师兄远在擎山，已经去信过去，他若乐意来，算算时辰，约莫是一个月后。”杜若女医又道，“所以小姐若是愿意，便再等等。至于夫人的身体，小姐不必担心，最近我会尽心调养，不会让她有事的。”

沈筠曦点点头，又问：“如果是你师兄与你二人，这次祛毒换血，会否一定会成功？”

杜若迟疑着，还是摇摇头：“小姐，虽则我对师兄有信心，但到底，从前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人。这是第一次，我不知道把握能有多大。”

她只能尽全力，却不能给沈筠曦任何保证。

所幸沈筠曦也没有在意，抬眸笑起来：“好，那便听女医的，再等些时日。正好这阵子，我多陪陪母亲，也让她多出门转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