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宁二话没说,乖顺的跪在一旁垂眸不语。
许光峰犹豫半晌,到底也还是撩开袍子也跪在地上。可许芸柔不肯跪,沈筠曦有凳子坐,她与阿娘没有,已经够委屈了,凭什么要她跪。
太后皇上,也都还未曾出来呢。
殿内是争吵声,沈筠曦细细听着,听不出争吵的是什么,但她听到那是母亲的声音。
母亲醒来数月,或是温和或是严厉,却从未有如此暴躁的时候。
沈筠曦抬头去看许宏河,他脸色平和,瞧看不出任何异样。
殿内的沈曼被宫娥扶著,鬓发松散,她脸色涨得通红,指著状书道:“桩桩件件,皇上都知道,可皇上都视而不见!还是说,在皇上心中,忠原侯府早已是过去了。若如此,皇上作何不直接将我们母子三人赐死?”
“放肆!”
沈曼一掌,将桌上的状书挥到地上,自个儿也跪下:“华平放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请皇上赐华平死罪!”
“你!你!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吗?”
沈曼并不言语,但也没有平日要强的模样,她本就虚弱,折腾了这么就,哪里还受得住?只半伏在地上。
坐在主位的太后一直闭着眼,这会儿才开口:“去,将华平扶到哀家这里来。”
嬷嬷走过去扶华平,见扶不动,不由得劝道:“县主这是何苦?太后娘娘是心疼县主的。”
沈曼微微摇头,抓住嬷嬷的手小声说:“嬷嬷,我……起不来……”
她向来是骄傲的,这会儿又在气头上,倔强不肯低头,可这一句委屈的话,倒叫皇上愣怔蹙眉。
“还等什么,宣太医啊。”
太后无奈的长叹一声:“太医就在耳房候着呢,刚刚已经给华平瞧过了。她这是顽疾,哪里这样容易就好了的。”
嬷嬷招来力气大的内侍,一起将沈曼抬到太后身边的椅子上,扶她坐好。
皇上的目光在沈曼身上转了转,回头绷著嘴,也坐在一旁道:“朕已经让步了,你不喜他,朕并不让他入内阁。你要赶走他,朕准许你和离便是。”
“休夫,臣妇要休夫。皇上,臣妇在床榻上躺了十年,臣妇的儿女过的是怎样的日子,皇上可知道?臣妇不是病,是中毒,是他许宏河给臣妇下的毒。”
“华平!”皇上不悦的侧头,扬扬手,“让太医过来瞧瞧,看她到底是中毒,还是生病,还是说……中毒十年,一朝竟然就好了。”
沈曼不敢相信的看过去,一双眼满是委屈:“你不信我?”
“朕只相信事实!”
太后抬抬头,嬷嬷便躬身行礼:“皇上,方才太医已经给县主诊视过,县主顽疾沉疴,并……未发现中毒。”
“他固然有错,朕自会惩罚他。华平今日也累了,去歇著吧。”
皇上站起身往外走,走到殿外,便看见地上跪着的两个少年。年纪小的那个,绷紧的嘴角在诉说他的不悦,而他频频侧头,是在瞧看一旁受伤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