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换了人,袁师弟自然也没有这份心,直接跟他道谢后就自己回了后台。
秋月白看着在角落里偷偷摸摸抽烟的班主,径直向他走去。
班主正在吞云吐雾,突然觉得周身氛围一冷。
他一扭头,见秋月白正沉沉地望着他。
“是月白啊…呵呵呵…”班主将烟藏到身后,面上笑得尴尬,“唱完了啊?卸了妆去休息吧…”
秋月白看他藏烟的动作十分流畅,开口却并未斥责他。
“秋雨呢?”
班主听他并没有要说自己的意思,便放下了心,随即伸出手指指向他们平时住的地方道:“那孩子昨个儿被你说得伤透了心,眼下不愿意出来了。”
秋月白抿了抿嘴,什么都未说,抬脚向后台走去。
他便走边想——这是他的错吗?他是为了他好,以后能独当一面,怎么这人就这么爱使性子呢?
秋月白卸了妆,又换了衣服,还同袁师弟他们吃了顿午饭。
这中间一直没见秋雨下来。
秋雨不下来,秋月白便也不去找他,只是铁了心想要他明白一下这其中利害——他们唱戏本就是下九流,如果他一辈子都是铁镜公主,就一辈子没有出息。
然而一直到晚间,他都没有见过秋雨。
晚间他还有一场,却唱得心不在焉。
他在台上看着下面的人叫好,喝彩声穿透云霄,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秋月白眼看着班主匆匆忙忙地穿过人群,后面还跟了两个师弟——他们这么慌张要去哪儿?
他看到水泄不通的门口被班主疏通开了一条小道。
一位裹着白狐裘的瘦削男子走了进来,不知道同班主说了什么,班主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男子抬头望过来,眼睛最终定在自己身上。
那张极英俊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来,只是带了几分嘲讽。
他指了指后台,嘴唇一张一合,无声说道:“我等你。”
秋月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说不上来地一阵心悸。
可人在其位,就要将自己的事情做好。不管发生什么,这出戏总得要唱下去。
极力让自己忽略那让他越来越不舒服的心悸,他终于熬到了最后。
班主似乎晕了过去,不过有师弟们照看,他不用担心太多。
眼下秋月白担心的是那个穿狐裘的男子,他总觉得那男子相貌有些熟悉,却不知道为何令他熟悉。
秋月白走进后台,果不其然,见那人在等着自己。
男子的个头不算很高,身材也略为瘦削,只是挺得笔直,望之气度不凡。
可最让人注目的是他那张脸,姿容尤为出众,存在感极强。
“秋月白。”他开了口,“我之前来过,听过你的戏。”
秋月白行了一个平礼,缓声道:“兄台今日不像是来听戏的。”
“的确,我来是告诉你另一件事,只是希望你听了还能像现在这样淡定。”李非白冷笑,“去给秋雨收尸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