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奴不会说话,但哑奴很害怕。
主公本就是个面瘫脸,做事完全凭着自己当下的情绪,实在让人难以揣测。以他的性格,即便当下掐死了小世子也在意料之中。
反而跟别人生了个儿子,才在意料之外呢。
魏濯缨知道自己早就没娘了,硬生生地凹出这句话来,也不过是想同父亲能多呆一刻罢了。
然而他一直是淡淡的、不温不火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丝毫的情绪,让魏濯缨不知道自己主动提起这件事是好是坏。
平日里父亲说话都是用极为坚定的口气,他常说“是”、“不行”这类准确的词语,从不会用“快了”这样的模棱两可的词儿。
魏濯缨硬着头皮道:“那儿子静待父王的好消息。”
呼,太难了,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居然要靠他一个幼童来维系。
魏迦陵没再说话,同哑奴递了个眼色后,他们便来清盘。
另一名哑奴自外间走来,恭恭敬敬地伏在光可鉴人的木地板上。
魏迦陵没有说话。
哑奴行礼后起身,冲着他开始打手势。
魏濯缨字还未认全,自然学不会太多手语,所以只能站在一旁发呆,看着哑奴比划。
魏迦陵望着哑奴,静静地等他比划完,才将扶在膝盖上的手往上挪了挪。
“孤知道了。”他慢声道,“下去吧。”
哑奴应声而退。
毕竟是个孩子,孩子们都有好奇心。
魏濯缨觉得关系拉近一些后,开始稍稍试探:“父王又要出门了吗?”
魏迦陵将视线转到他身上来,就这么细细地打量着,便能让幼子不寒而栗。
正当魏濯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想着要不要先告退时,却听到父亲发了话。
“你,想不想出去玩?”
但凡是个孩子,就没有不想出去玩的。
魏濯缨点头如小鸡啄米:“想!想出去!”
生来便是在王府,见到的人来回也就那几位,都要无聊死了。眼下有了出去的机会,还能不抓住?
魏迦陵点了点头:“回去后收拾一下,明日启程。”
魏濯缨内心雀跃,面上却不能太过张扬。
不过欣喜之余他还不忘问一句:“父王要带儿子去哪儿?”
听到这句问话,魏迦陵思索了一下后道:“元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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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三六九往外走,有人偏不信这个门道,非要赶在大年初二出门。
这一天,不管是上庙进香的老头老太还是背着小孩带着特产回门的女子均堵在南阳城门,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劳驾把您的香挪挪别给您折了…”
“阿弥陀佛…”
“怎么一股腌咸菜的味儿…”
“对不住,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