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白看着穆穆的背影,觉得萧让说得也不完全对。起码穆穆这个姑娘就比较实,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刚刚学了中原话的原因,毕竟从前一直同豹子在一起,若说有什么个性,也只是兽类的个性罢了。
穆穆跟豹子进行惨无人道的交流的时候,还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李非白,甚至指着李非白跟豹子说了两句话。
那豹子听懂了一样,歪着头打量李非白。
李非白顿时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他赶紧甩了甩头,企图将这种怪异的感觉从自己的脑中剔除。
“好了没?!”李非白凶巴巴地道。
“来了来了!”穆穆高声道。
她又跟豹子比划着说了两句,又摸了摸它新长出来的指甲的爪子,随即飞快地跑过来。
“完事儿了?”李非白往外走。
穆穆点了点头,又怕他看不到,重重地“嗯”了一声。
年轻男女单独走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些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有太多的理由去解释了,譬如“靠得太近总感觉是我在占你便宜”、“离得太远总觉得像是在疏远对方”,于是便很难把握好一个合适的安全距离。
李非白越发地不自在,咳嗽了一声道:“你那豹子可真肥。”
然后匆匆向前走了几步。
这样一来一前一后地走总不至于让人多想吧?
他对自己的机智感到十分满意。
穆穆依然自顾自地解释着花豹最近为什么会吃那么胖这个问题,左右不过是之前在迦摩时的经历。
迦摩是个弹丸小国,是个吐蕃不敢碰大魏不屑碰的地方。若不是丛林火灾导致人过不下去,也不至于投靠了吐蕃。
迦摩王为了彰显自己的决心,将小女儿连同她吃睡不离的花豹一起献给吐蕃王。吐蕃王被坐镇大魏西北的战神吓得魂不守舍,将豹子的牙齿和爪子剪掉后又作为一项土特产献给萧潋,这才有了穆穆的今日。
花豹在吐蕃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到了萧潋这儿虽然不能自由自在地奔跑,但肚子喂饱了,也再也没有人用铁钳夹碎它的利爪了。
穆穆经过教化后,知道了一个词儿——感激。
如此,她说着说着,嘴里又绕到萧潋的身上去。
“肃王殿下可真是个好人呀。”穆穆道,“人长得好,又对豹这么好,还让我念书…”
李非白听得眉头一皱。
“怎么这么快就觉得别人好了?”他不屑道,“可惜人家有媳妇儿了,还是我堂妹。我劝你收敛点儿,不要打他的主意。”
穆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萧潋到底是什么人,还不是你这双眼睛能看透的。”他觉得还不够,必须得再给她灌点眼药,“你只看到他好生的时候,没看到他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穆穆又道:“你说得对,可我总觉得你好像在说他坏话。”
驿馆离肃王府不远,李非白越发焦躁起来。
“谁说他坏话了?”他炸了毛一样,“我是觉得你单纯,担心你以后会被人骗,叫你看男人的时候小心点儿!”
“这样啊…”穆穆这才笑开了眼睛,“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