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潋叹了口气:“怎么不走?”
明月坐起身来定定地看着他:“好歹分开前也要道个别…”
萧潋心房一角像是塌了方一样,忽地就陷下去了一块儿。
他没忍住,上前来要抱抱她。
“别。”明月摇头推拒,“我身上香得很,你离我远点儿…万一一会儿你手下人闻见你带了一身的脂粉气,会不服的。”
萧潋默默地望着她。
为别人着想的姑娘总是这样吸引人吗?还是因为她是明月,所以才吸引人?
他站在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看得明月几乎都有些不好意思。
“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老盯着我看?”明月捂着脸躲闪着他的目光道,“行了行了,我听你的安排…走吧。”
萧潋忍了又忍,最终伸出手来:“不让抱,牵手总行吧?”
明月点了点头。
二人并肩而出,如意和魏秋水站在门口,见他们出来,便进去拿东西。
小楼到门口的这段路要经过大殿,殿中还挂着那块老肃王留下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牌匾;要经过广场和数座桥,桥下是湍急的流水…往日向外走的时候真的觉得肃王府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明月同李非白出逃的那日,这段路简直走得遥遥无期。可如今没走两步便能看到门口,像是不知不觉间被时光偷走了一半的路程。
军兵将士严严整整地列队在门前,旌旗在寒风中猎猎生威。男人一但穿了盔甲,模样便会变得不真切。
玄铁骑一分为二,一半要将公主等人送去界山。
萧让见如意跟着出来,马上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据说临行前说话很不吉利,所以他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开口;瓜瓜上了钟伯的马车,正在哄钟意;穆穆想将花豹也带上,但是萧潋给了她两个选择——跟花豹走或者跟李非白走,她正在纠结如何作出选择;只有李非白哀哀地叹气,话都说不出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即便我早就知道,可也没有做好打算。”李非白道。
萧让瞥了他一眼:“你做什么打算?你要跟我们走吗小王子?”
李非白连连摇头:“不不,我可不想舞刀弄枪的,浑身酸痛累死个人。”
“啧啧,少爷的命。”萧让白了他一眼,回到萧潋身边。
临行话别最是难耐,然而已经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
萧潋不是头回带兵打仗,却是头回“造反”——毕竟是柴魏的女婿,出师有名,可到底最后姓柴姓萧,还是由他说了算。
步凌虚为这次出行也做了万全的准备——起了祭坛拜蚩尤不说,就连什么时辰走,上马的时候先踩哪边的脚蹬子都有讲究。
看这二人有些难分难舍,步凌虚道:“公主该出发了…你俩说两句话得了。”
不能说“完了”、“完事”,这也是讲究。
“也别说‘等我回来怎样怎样’之类的话,这不吉利,什么都不说是最好的。”萧让补充道,“尽量肢体上也别有太多接触。”
明月抽出了手,笑眯眯道:“我先去,你好了来接我。”
萧潋“嗯”了一声。
明月说完,头也没回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