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骑护卫这几辆马车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别看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萧让看着萧潋怔怔的表情道，“于襄那边的人不少，非常安全。杨三娘搞出这么大的事情，被李非白偷偷救下来，主公如今顺水推舟将人送回，也做了个人情给于襄，他定然会帮你将人照顾好。”

“没有万全的把握，我不会将明月送走。”萧潋眨了眨眼睛，将英挺的眉目隐在头盔之下。

他执枪上马，望着天上月，沉声道：“出发。”

用依然供奉柴魏天子的老人的话说，此日应是仁懿三年正月初九，有西北战神之名的肃王萧潋借其妻永嘉公主之名正式出兵前往元京。

比之之前所谓的“兖国大长公主”不同，一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自称皇亲国戚自立，另一个是正儿八经的公主夫婿加功勋新贵起兵；一个不知道几斤几两整个儿窝在庆州那处三面环山的旮旯里，一个千里迢迢带着据称三十万兵马气势汹汹地奔来。

简直就是高下立判。

萧让也疑惑过：“咱们真有三十万？”

萧潋瞟了一眼他，觉得萧让有些傻。

步凌虚咳了两声：“不该你打听的事少打听。”

萧让心领神会，一路上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与此同时，明月在车里也同李非白说了这个问题。

“真有三十万？”她不是不识数的人，三十万人是个什么概念，她不会不清楚。

只是从昨日开始，明月便觉得问题出在这里——这人数肯定不对！三十万也忒多了点儿！

“自然没有。”李非白敲了敲她的脑袋，给出了合理的解释，“自古以来将领出征，都会夸大兵力。一万说成三万，十万说成十五万。除非准备偷袭，才会说将自己的一万人说成八千，否则都是往多了去说的。”

明月想了想——倒也是。

“所以到底该是多少人？”她十分担心，并为此感觉忧郁。

李非白托着下巴看向窗外：“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大家心中都有些沉重，倒不是觉得萧潋没这个能耐，而是替他担心。

只有李非白有些不解，时时向着车窗外瞧。

明月见他有些心不在焉，又发现一直以来都跟在他身边的穆穆没了踪影，便问道：“穆穆呢？”

李非白眼神一动，不在意地道：“她走了。”

明月蹙眉：“去哪儿了？”

“那个丫头回去找她的豹了。”李非白叹气，“带着兽笼会耽误咱们行程，她又不肯随咱们离开，便留下去找她的豹了。”

说着说着他还来了劲儿，将问题甩给明月：“好端端的人非要跟豹在一处，久了岂不是还会变成从前那个豹女？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坑？”

明月觉得他俩脑子都有坑，便道：“你就没说点儿什么让她留下？”

“我为什么让她留下？”李非白的声音拔高了几个调，“她爱找谁找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