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意思。”魏濯缨继续摇头,“我意思画像上的不如你好看。”
纵然他在拍马屁,明月也并不觉得开心——眼下自己插翅难飞,就是将她夸出一朵花来恐怕都不会吃这套。
她摊手:“你来我也不会招待你,毕竟我是魏迦陵强制带来的。如果我没有孩子,早一头碰死或者跟你们一道同归于尽…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说的是实话,这是一个母亲在同自己的尊严进行一番拉扯后母爱占了上风的表现,你这辈子都不会体会到这种感觉的。”
魏濯缨年纪小,还未能仔细地将她这番话消化。还好记忆力比较好,在经过一番略有些困难的琢磨之后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摇头道:“我父王在我很小时便给我看你的画像,他告诉我,你是我的母亲。”
明月一听,觉得这厮实在是变|态,竟还知道洗脑从幼儿开始。
可惜被洗的是魏濯缨,不是她柴明月。
“你年纪还小,不懂事,我能理解你的处境。”她慢吞吞地道,“眼下你也知道我是被他带来的,现在十分为难,如果你能想法子放我出去,以后定有重谢。”
魏濯缨并不吃这套。
“我什么都不缺,所以不需要你的重谢。”
明月白眼一翻——什么人最难对付?女人、小孩、老人。
如果还有更难对付的,那便是漂亮的女人、有钱的小孩、孤寡的老人。
她躺回床上,又翻了个身——她听燕玲珑说过,女子有孕时左侧躺对孩子比较好。
魏濯缨在一旁清理了身上的灰尘,静静地瞧了她一会儿,又道:“你同别人不一样。”
明月理都不想理他——没个巴掌大的孩子,见过多少人,怎么就能觉出她同别人不一样了?
她瓮声瓮气地道:“世子,我是被掳来的,指不定哪天你父王脑子里一根弦搭不对,就要逼着我同他拜堂了。这时候你来要是同我聊天,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没这闲工夫。但你要是说能放我走,咱们还能做朋友。”
魏濯缨从小到大碰上的人无一不是对他恭恭敬敬,今儿在明月跟前头回碰了壁。
很好,这个女人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摇头道:“我不能将你放出去,父王会打死我的。”
明月也没指望这个小孩儿能有多大作用。
她冷哼一声,撅着屁股对着他,十分没有礼貌。
魏濯缨又道:“你不是有孩子了?心情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明月简直要气笑了——他爹将她带过来,她还能有什么好心情?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要是不会聊天就走吧,别在我跟前杵着了。”明月看都不看他,“跟尊大佛似的,道理不少,实用的一个都没有。”
小佛又劝:“我父王相貌好,也有钱,你不如跟了他,这样咱们就能说上话了。”
明月坐起了身子来。
魏濯缨一抬头,便能看到她用一副既满脸嫌弃又无可奈何的面容盯着他。
“我有个朋友,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从前我不信,今儿果然见着了。”明月道,“是不是没有人教过你什么叫‘设身处地’,什么叫‘人各有志’,什么叫‘道不同不相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