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魏濯缨并没有十分恐惧,然而当头顶的重量渐渐压得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往下沉时,便有些慌了神。
“好…”
他只能先说好,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得罪谁都不敢得罪了父亲。
魏迦陵又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有些不耐烦,神情越发烦躁起来。
哑奴们时不时地朝他们这里窥探,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然而一张嘴却又想起自己是个哑巴的事实来。
听着外面的响动,哑奴们终于忍不住,抬脚走进来朝着主人比划:“外面好像来人了。”
魏迦陵却当看不见似的,一直死死盯着儿子的头顶。
过了不知多久后,才将自己被包得厚厚的手掌拿下来,轻轻叹了口气,极慢地道:“去吧…”
魏濯缨感觉自己的头顶一轻,瞬间心头也跟着一轻。
他能感觉得出,自从将那小公主拉上来之后,父亲的眼底好像少了些什么——具体是什么,他说不清。若非要用自己的话来形容,兴许就是平日里默不出的一篇文章突然整篇背下来了?总之是有些释然,却又夹带了一丝孤独和不甘。
魏濯缨没有想太多,毕竟同父亲算不得十分亲近,这些想法他也不会说出来。
他默默地行了个礼后,才走出了门。
不得不说,父亲住的地方实在阴暗狭小,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住在这样小的房间,总之与他同处一室时的自己是沉闷且压抑的。
魏濯缨刚走出门外,便见九卫中只剩了三个,其余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过了片刻后,哑奴也从殿内走出来,面上带着同往日大相径庭的沮丧。
哑奴给九卫打了几个手势,魏濯缨没看懂,可联想到刚刚哑奴对父亲做的手势,不知为何,魏濯缨的直觉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想起那个公主来,下意识地想要去寻她。
然而剩下的九卫却拦住了他。
“您还是不要乱跑的好。”紫芋头们苦口婆心地劝,“外头可能来了人…”
魏濯缨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见小主子神色有些紧张,紫芋头们又安慰:“您别着急,即便您信不过我们的战斗力,难道还信不过主公的战斗力?”
魏濯缨想起刚刚父亲被包得厚厚的手,心里还是有些信不过的——他爹是人不是神,而那小公主的夫婿却是出了名的战神。除了此处的阵法,魏濯缨想不起还有什么能困得住那西北莽汉的。
说来也怪,这处的阵法每隔三个月便会失效一次,上次是…
好像就是三个月前?
魏濯缨顿时呆在了原地。
“坏了坏了。”他道,“人来了。”
说罢,他拔腿就朝回跑。
紫芋头们见状,赶紧上前死死地拽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