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在官道上缓缓而行,伴随着阵阵吵闹声。
“四个二!”李非白摔下四张纸牌。
萧让头一大:“哪有上来就打四个二的?!你会玩吗?不会玩滚!”
李非白道:“规则不允许打四个二吗?”
萧让气得头皮发麻,抢过李非白手中的牌又将四个二捡起来一同塞进穆穆手中。
“他不会玩,你来替他打。”
穆穆想都没想,摔下四张牌。
“四个二!”
萧让脸一黑,将手里的牌一摔:“你俩玩你俩玩,爷不玩了。”
“打个牌都急眼,什么人嘛。来穆穆,咱俩玩。”李非白盘起了腿儿,欢快地捡起了牌,“四个二!”
萧让从气氛诡异的马车里钻出来,跃上自己的马。
萧潋道:“他们年岁不小,仍是孩童心性,陪他们玩两把又如何?”
萧让用剑鞘指着马车内:“那就是俩熊孩子。穆穆现在跟着李非白学得越来越赖皮了。”
萧潋道:“本就是个姑娘家,好好的跟野兽养在一起搞得人不人鬼不鬼。李非白烟火气重,同她在一起是好事。”
他一抬头,便看到头顶上方的叱奴。
叱奴只会说中原话,不会打牌,也玩不来,抱着包袱坐在马车的车顶吹冷风。
她将黑色包袱中的一截白森森的腿骨抽了出来,迎风挥舞气势昂扬道:“二殿下,您看,咱们已经进了光州地界儿了!”
萧潋、萧让:“……”
萧潋:“将她同李非白他们放在一处吧,这不像阳间人的做法。”
萧让跳上车顶将叱奴扯下来塞进车里。
“嗨呀…我家王子还在上面…”
叱奴刚露出了个头,迎面而来一个黑色包袱。
她展开包袱将骨头拿出来数了数,发现一块没少,放心地钻进车里。
萧让指着那辆马车道:“主公这段时间也算是个辛苦的畜牧人了,看看这都捡了些什么牛马回来。”
萧潋道:“并不是我想捡,碰上就是缘分。李非白是明月的兄长,李家村又被屠尽,若失去我的庇佑,皇室一脉骨血不存,也将是我的罪过。”
萧让默了一瞬后道:“只希望有朝一日主公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关外的风沙吹在他们年轻的面庞上,不同于世家子弟的保养得宜,有着难以言喻的粗粝美感。
关外峥嵘岁,河边寂寞洲。西风猎猎,可是只要大家都还在一起,后悔不后悔又如何?
明月掀开帘子,笑眯眯地望着萧潋。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后悔不后悔的?”
萧让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一脸冷漠的主公立马破冰。
“我刚刚说,遇到你没有后悔过。”
明月开怀一笑,萧让扭头就哕。
一路打打闹闹亦有说有笑地回了光州。
明月掀开车帘,望着恢宏的城墙,心中有无限感慨。
第一次来光州时正是夜间,那时只觉群山之下城池威严高耸,有“鬼市”之感。现如今在光州住久了,倒也慢慢习惯了这里的气息。
元京是她的故乡,光州则是萧潋给她的另一个家。
喜欢这里吗?不知道。
喜欢萧潋吗?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