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啊。一会儿,等小姐睡醒,我帮你去同她说说。小姐人可好了,我当日没钱为我阿爹下葬,就是她帮了我。”
小丫鬟仍是自顾自地哭:“可是,可是,二十两银子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谢云舒有点听明白了。
估计这个小丫鬟遇上了什么必须要用钱才能解决的麻烦事儿,走投无路了,所以想来求她,但是又不敢开口。
将军府丫鬟的月银是四钱,二十两,她得一分不花攒四年,难怪为难。
谢云舒想了想,没有出声惊扰她们,而是转身回屋,等半个时辰之后,再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喊阿芸进屋为她更衣。
“小姐,厨房熬了小吊梨汤,你是现在喝,还是凉会儿再喝?”
“拿过来吧。”谢云舒随意道。
小丫鬟端着托盘进屋,将白瓷碗放到谢云舒面前的桌子上。
她喜甜,但又不喜齁甜,腻得慌。这小吊梨汤炖得刚刚好,黄花梨的香气和冰糖的清甜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暖暖地淌过食道,只觉得一阵舒畅。
谢云舒放下勺子,不紧不慢地道:“这汤不错,是谁熬的?该赏。”
阿芸听到这话,立刻给旁边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后者忐忑地上前半步:“回二小姐的话,这汤,是奴婢熬的。”
谢云舒打量了她一眼:“我想起来了,你叫月荷吧。”
谢云舒对她有点印象,杨氏塞过来的人里,就这个小姑娘性格温吞,不争不抢。其他下人求上进,个个卯足了劲儿想往前凑,她倒好,一个人默默去了小厨房做活。
月荷见二小姐记得自己,显然有些意外,懵懵地点了点头。
“你的手艺真不错,说吧,想要什么赏?”谢云舒问。
“奴婢不要赏,只想求二小姐帮奴婢一个小忙。奴婢,奴婢……”月荷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把后面的半句话说了出来,“奴婢想问二小姐借二十两纹银。”
谢云舒的手覆在瓷碗上,食指无意识地轻点了几下:“二十两纹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能借你,但前提是,你得同我说清楚,是做什么用途。否则,你万一拿了钱去杀人放火,回头折进去了,我也算半个同伙。”
月荷怕她误会,连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奴婢只是想拿这钱,去救我的表哥。”
谢云舒了然地点了点头。
有时,一场大病,确实能压垮一个普通家庭。月荷既然会被送进将军府做丫鬟,可见家境并不好,为了亲人四处筹钱也能理解。
“年初的时候,表哥进京赶考,同屋说待在客栈里看书无聊,要带他出去找乐子,表哥脸皮薄,不懂拒绝,谁知竟这样被带去了赌坊,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谢云舒:“……”
哦,合着是这个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