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舒看着两人拿着帕子抱头痛哭,向来词汇量丰富的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天,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打听来的这些不负责任的小道消息啊摔!
简、直、满、头、黑、线。
她甚至苦中作乐地想,还好她们是在马车上说的这些话,如果一会儿等进了宫才讲,她可能就要假装不认识她们,只身赴宴了。
“你们乖乖跟在我身边,能闯什么祸?退一万步说,就算有突发情况,好歹你们也是我的人,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不会有人拿你们怎么样的。”
月荷闻言,心中的大石头稍稍落下了些许:“小姐放心,进宫以后,小姐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少听少说,不给小姐添麻烦。”
“月荷,为什么是少听少说呀?”阿芸不解,“不应该是多听少说吗?”
“你想呀,皇宫里诸多秘辛,参加寿宴的,又都是些达官贵人,万一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岂不是死得很快。”月荷耐心解释。
“有道理,”阿芸抬手掩住自己的耳朵,“那我也装聋子,当哑巴。”
三人说话间,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谢云舒以为是到了,正准备下去,谁知撩开车窗帘子一看,还在宫墙外边,不由得发问:“怎么不走了?”
车夫很快回答:“小姐,尚书家的二公子说要和我们换牌子,让他们先进宫。”
一个月前,内务府的人将请帖送到各府上时,一并送上的,还有一块精巧的小木牌,上面雕刻了数字。这个数字,就是寿宴当日进宫的次序。
谢云舒有些困惑。谁先谁后,这是内务府根据品级严格划分好的,又不是挤地铁,晚了就没座了,好端端的换什么。
尚书家的二公子……
她回忆了一下,发现原主的记忆里根本查无此人。
那,应该不是故意针对吧?
正想着,却听见一旁的月荷不安道:“完了完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程公子此番定是听信了那些传言,故意挑事,想给大小姐出气呢。”
“??”谢云舒更困惑了,“他谁啊?”
“程公子是程尚书的嫡子,爱慕大小姐已久,京城里几乎人尽皆知。小姐,你久居边关,所以不清楚此事。”
谢云舒了然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深情舔狗啊,谢云柔池塘里的鱼还真多。
月荷又道:“咱们惹不起,躲得起,还是把牌子给他吧。”
“凭什么呀!”月荷这话成功激起了谢云舒的反骨,“尚书不过正二品,我爹可是正一品,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要我们让,我们偏不让。”
“嘘!”月荷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姐,轻点声,这个程公子可来头不小。他的娘亲,也就是尚书夫人,从前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婢女,听说还救过皇上的命呢。”
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一桩旧事了,彼时皇上还在髫龀,尚未登基,只是先皇膝下一个平平无奇的皇子。
有天晚上,他忽然发起高热,伺候的婆子不尽心,自己个儿睡着了,整整烧了一夜,第二日才被发现,着急忙慌禀告给太后娘娘,也就是当时的杨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