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玩一局?”程怀瑜挑眉看他,目露讥讽,“你都输了十多局,还差这一局不成?”
秦年月把手背到身后,悄悄比了个手势:“总是会不甘心的。程公子畅快连赢,想来也不差这最后一局吧?”
这话说到了程怀瑜的心坎上。
他向来是个顺毛驴,吃软不吃硬。见秦年月态度尚算温和,自己又赢面极大,不免飘飘然起来:“行。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提了,那小爷我大发慈悲,就让你心服口服。”
吃瓜群众谢云舒:“……”
这个人的嘴啊,真是缺了大德了。
她要是秦年月,非得教训教训这个张狂的小子不可。
意外的是,正主并不恼,气定神闲,十分沉得住气。
小厮手脚麻利地上前,把二人脚边的箭筒插满。然后又把不远处的单口壶撤下,换成了难度稍大的三口壶。
三口壶,顾名思义,就是有三个口。中间的口直径较小,若是投中,分数更高,两边的口子大一些,分数也相对低一些。
程怀瑜怕秦年月耍赖,比赛开始前欠欠地补充道:“说好了,最后一局。不论输赢,可不能哭着求我再同你比一场,小爷我没那闲工夫。”
秦年月牵了牵嘴角,笑意不达眼底:“放心吧。男子汉大丈夫,这局再输,我就认了。”
说着,他从箭筒里随意抽出一支箭,率先掷出。角鹰羽箭破空而去,伴着一道完满的弧线,稳稳落进右侧壶口。
围观的贵女下意识惊呼出声,程怀瑜撇撇嘴,不甘示弱地也拿了一支箭,转过身去,看这架势,竟是准备背投!
人群顿时爆发出阵阵窃窃私语。
背投和双投,是投壶中最难的。前者视线隔绝,只能凭感觉,后者一次要投两支箭,力道和方向都不好把控。
程怀瑾在心里为弟弟捏了把汗,攥紧帕子,生出几分紧张。
程怀瑜暗暗深吸一口气,将箭举到半空,略一停顿,不着痕迹地比划两下,似是在估算位置,而后利落地扔出去。
势如破竹,正中壶心。
“好!”
看客被这一幕震撼,情不自禁拊掌叫好。
秦年月见他大出风头,冷冷地别开目光,二话不说挑起两支箭,打算双投。
不过,程怀瑜此人念书不行,溜猫逗狗吃喝玩乐是最在行的。他十岁开始接触投壶,水平早就练出来了,哪是秦年月这个业余选手可比的。
果不其然,后者水平不足,又急于扳回一城,结果失手,一支也没投中,箭矢的落地点离壶口十万八千里。
“噗嗤——”程怀瑜不客气地笑出声,“单投都没练明白呢,就想着双投。还是让小爷来给你涨涨见识吧。”
说罢,他弯腰,作势要去拿箭。
“慢着。”
众人循着声源处望去,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