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炎虽说不是杨夫人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可到底养在身边那么多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加上她自己没有亲生子,所以打心底里拿杨炎当亲生子看待。
“小姑子,你看看,这事儿可怎么办啊!炎儿他向来体弱多病,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这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怕他吃苦,也一直不敢让他学武功,没成想,竟是害了他……”
杨夫人说着说着,打心底里觉得儿子被绑都是自己的错,捏着帕子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都怪我不好,平日里太招摇了,生怕周围邻里不知道杨家过上好日子了似的,穿金戴银,这才让贼惦记上。十万两黄金,要上哪儿去筹啊……”
杨氏虽然也被唬了一跳,好在理智尚存,没有阵脚全乱:“可是,阿炎不是没跟着你过来,好端端待在青州吗?他若是被人绑了,绑匪该把信寄给哥哥才是,怎么会寄来京城呢。”
杨夫人摇摇头:“信上说了,炎儿是在洛阳被绑的,绑匪知道我来寻你,想来,是觉得京城比青州近,所以才会把信寄给我。”
“那赶紧报官吧。”杨氏说着就要起身。
“不能报官不能报官!”杨夫人一把拉住她,“信上还说了,要是敢惊动官府,他们就撕票,到时候,我们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杨氏坐回椅子上,六神无主。
谢云柔正巧过来给母亲请安,一进门,看到两人一个哭哭啼啼,一个面若死灰,不由得一怔。
“这是出了什么事?”她问。
杨夫人把信递过去,谢云柔一目十行地看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便是十万两白银,也要差不多掏空将军府大半家底,十万两黄金,这数额也太大了。
杨府的情况她之前从杨雪薇口中听说过一些,多多少少有点了解,虽还算富足,但多半都是靠着这些年杨氏的接济,这笔钱,是万万拿不出来的。
谢云柔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表弟哪里受过这等苦,那起子贼人真真是没有心。舅母,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把钱给绑匪,把炎儿赎回来!我说小姑子,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叫管家,让他拿钱!”杨夫人的语气透着理所当然。
谢云柔简直要被气笑。
将军府又不是什么冤大头,若是几百几千两,借了就借了,这么大一笔钱,先不说拿不拿的出来,回头杨府能不能还上都是个未知数。
谢云柔念及屋子里还有其他下人,不想自毁人设,耐着性子道:“舅母,绑匪都是杀人越货,打家劫舍之徒,他们说的话,能相信吗?别最后给了钱,他们又不放人,我们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