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俩一早就认出来,秦国七皇子就是秦楼。只是谢云舒和他都是一副不认识不熟没见过的样子,便也跟着主子装陌生。
“找他干嘛呀?”阿芸不解。
“皇后娘娘虽然嘴上答应我们会让侍卫进密林,但我总觉得,她不会救小姐。此事,还得去求秦公子最靠谱。”月荷回答。
阿芸没有主见,既然月荷说去找秦楼,那就找秦楼吧。哪怕最后发现是她们误会了皇后娘娘,多个人多份力量,左右不会耽误了救人。
“那好。”阿芸点头,两人往秦楼的帐篷走。
**
容璟凭着强大的支撑力,在两人相互搀扶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后,他彻底头一歪,晕了过去。
谢云舒觉察到自己肩上的份量陡然变重,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哑着嗓子喊他:“喂,喂,容璟,你醒着吗?你醒着就说句话,哪怕嗯一声也好。容璟,容璟你有听见我说话吗?”
身边人没有任何回应。
谢云舒心下一凉,立刻停住脚步,小心地把人放到地上,然后伸出食指,去摸他的大动脉。
指尖传来的微弱却温和的跳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容璟还活着,他还没有死。
谢云舒狠狠地松了口气。
借着暗淡的月光,她看到容璟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嘴唇也皲裂了,干得可怜。
她见过许多面的他,意气风发的,面无表情的,泛着冷意的,独独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脆弱得好似下一秒就会断气。
她想到这个可能时,心脏一阵紧缩,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攥住。
她分辨不出为什么自己会生出这样的情绪,她只知道,她不想让容璟死。
谢云舒摸了摸容璟的额头,掌心传来的温度很烫,烫得灼手。伤口有的凝固了,和布料贴在一起,引发炎症。有的则没有,还是固执地向外淌血,和他主人的脾气简直如出一撤。
没有水,没有药,他会死在这里的。
谢云舒收起自己所有多余的情绪,摘下头上的发簪,条件有限,没办法细细地做消毒,只能在里衣上仔仔细细地来回擦拭,然后快狠准地挑开黏连住伤口的衣服布料,简单处理了一下。
接着,她拍拍容璟的脸,也不管他听得到听不到,道:“容璟,你听我说,你的情况很不好。我现在去找水,我记得附近是有条小溪的,你放心,我会尽快回来。你在这里乖乖等着我,不要走开。这根簪子你拿着,如果有坏人来,你就拿这个扎他,知道吗?”
说着,她把那簪子塞进容璟的手里,然后强迫五指合拢,虚虚地握住。
做完这一切,她还是觉得不放心,转身又去折了几片大大的芭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