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芸闻言,半信半疑地把头凑到那个比眼睛还小的小孔附近,一只手紧紧攥住门闩,一只手握住月荷,鼓起勇气,大着胆子朝对面看去。
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坐在石凳上,手握绢帕,掩面哭泣。月光照在她身上,扯出长长的影子。
阿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素手下意识轻拍胸口,心里那根弦骤然松懈。
等等,手?
阿芸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左手,仍被月荷虚虚地拢在掌中。她低头,又看了眼自己的右手。
啪嗒。
木棍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接着骨碌碌一路滚到墙边,在寂静的深夜,异常清晰明显。
“谁?”
对面的女子被惊动,起身朝围墙走过来。
阿芸:“……”
当事人现在就是尴尬,非常尴尬。
即便她和月荷两个人装死,屏气凝神不发出任何声音,企图蒙混过关,也已经晚了。女子笃定对面有人,问:“是谁?谁在对面,别装神弄鬼。”
月荷瞪了眼这个不争气的姐妹,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是新搬来的,就住隔壁,听到有人哭还以为是怎么了,所以过来看看,无意冒犯。”
“你们是新搬来的?”女子的语气中透着意外,“这一片以前死过人,附近的宅子都卖不出去,空置了许多年,还是头一回有人住进来。”
“哈?”阿芸和月荷对视一眼,“不会吧?”
老爷那么疼小姐,怎么可能把不好的宅子给她住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你们不知道啊?”女子转念一想,也觉得正常,“你们应该是外乡人吧,所以才不清楚。”
被迫外乡人的月荷:“……是,是啊。”
顿了顿,月荷奇怪地问:“既然你知道这附近死过人,卖得又贵,为何要住进来?难不成,你是被骗着住进来之后,发现原委,所以才哭的。”
“不是的,我……”女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幽幽叹了口气,“罢了,我的事,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引火烧身,只会害了你们。”
她话说一半,吊足了阿芸的胃口,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为什么我们知道以后会引火烧身?是怎么一回事,你说出来,没准我们还能帮帮你。”
女子苦笑一声:“帮不了的。普天之下,没有人可以帮我,没有人。我早就认了这命了。”
阿芸更好奇了。
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帮,这话未免太绝对。
正要再问,却听到对面响起另一个女人的声音:“黎姑娘?黎姑娘你在哪儿啊,黎姑娘?”
女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陡然一惊,急急小声道:“有人来找我了,我,我得走了。多谢二位姑娘今日陪我说话解闷,不胜感激。”
说完,她高声道:“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