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那个出声寻她的女人没好气地道:“姑娘若是睡不着,想一个人出来走走,也该先同奴婢说一声才是,害得奴婢好一番找。姑娘身份特殊,要是把您丢了,回头公子怪罪下来,奴婢可赔不起。”
她虽然自称奴婢,话里却没有半点恭敬。
女子讪讪地笑道:“抱歉,我下次省得了。”
再然后,脚步声渐远,彻底听不到动静。
月荷敲了敲酸痛的小腿,道:“走吧,阿芸,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屋去了。闹了半天,原来是虚惊一场,这下你能放下心好好地睡觉了吧。”
阿芸没接话,而且问:“月荷,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刚刚那个下人喊那个女子为姑娘,接着又说什么公子,那那个女子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呀?”
月荷倒没纠结,一下就想通了:“还能是什么,自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在外面的外室呗。父母不同意,或是家里的妻子不同意,没办法迎进门,只能不见光地这么养着,连个名分也没有。”
阿芸听她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
“怪不得那个黎姑娘要大半夜地哭呢,肯定是她很喜欢那个公子,又没有名分,心里委屈了。”
“谁知道呢。”月荷打了个哈欠,“阿芸,我们快点回去睡吧,不然再过一会儿天都要亮了,想睡也睡不了了。别管那个人了,还是管自己吧。”
“哦。”阿芸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刚刚那个女子很奇怪。下人提到公子喜欢她时,她的态度没有半点开心,难不成,她并不喜欢那个公子吗?
阿芸在乡下时,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事。
好看的村花姐姐被镇上的恶霸强行占为己有,那恶霸有妻子,不许纳妾,村花姐姐人微言轻,只能没名没分地住在府里,下人们都瞧不起她。
阿芸曾经去探望过村花姐姐,她还是那么好看,只是比以前更瘦了,脸上不剩几两肉了。
见到故人来,村花姐姐很高兴,在院子里给她跳舞,像以前一样。不过,跳着跳着,村花姐姐就开始落泪,像珍珠掉在地上,一边笑一边哭。
阿芸忍不住想,刚刚那个声音很好听的姐姐,会不会也像村花姐姐一样,身不由己呢。
“阿芸,要不,我们明日再来这儿,找这个姐姐吧?我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她一定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只是没有人可以说。我们帮帮她吧。”
“帮她?她都说了,没有人可以帮她。万一真是她想有个名分,公子家里人不同意呢,你要怎么帮她?阿芸,我们这次跟着小姐出来,是不能暴露身份的,你忘了走之前老爷是怎么叮嘱的了?”
阿芸懵懵地点点头。
对哦,老爷说了一大堆,来来回回就是未出阁的姑娘在外面一个人住,被人知道是会看轻的。他翻来覆去地说,阿芸魔音绕耳,倒着都能背了。
她没再说什么,一言不发地跟着月荷回屋了。
翌日一早,阿芸和月荷两个人不出意外地都挂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谢云舒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表示困惑:“你们不是很早就睡了吗?”
“是啊。”月荷干笑着点点头。
“那怎么一副没睡好的样子?”谢云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