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容璟见老奶奶提着食盒,还一副不想被他看到的样子,就觉得奇怪。这点怀疑,在他听说谢云舒三人还未起床时,达到了顶点。
谢云舒懒床不奇怪,可她的两个丫鬟,尤其是那个叫月荷的,向来规规矩矩,不是会贪眠的人。
于是,容璟不顾这对母子的阻拦,去了客屋,结果叩了半天的门,也不见里头传来任何回应。
他眸色见冷,抬手把门推开。
屋里空空荡荡,床榻上只余一条凌乱的棉被。
这时,老奶奶也过来了,站在容璟身后,惊呼道:“哎呦,这是怎么回事?谢姑娘她们人呢?”
容璟转头看她,嘴角缓缓向上勾起,却不带一点温度:“怎么回事?那应该要问你吧。”
“问我?”老奶奶的声音陡然拔高,“哎呦,老天爷作证,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早早地就睡下了,年纪大了,觉也熟,谁知道是不是三位姑娘睡不惯我这破落屋子,连夜回家去了呢!”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她们在哪儿?”
容璟看着她,平静的背后是汹涌的杀意。老奶奶莫名感觉一股冷意从脊梁骨一路往上窜。
她咽了口唾沫,拿出惯常应付那些家属的办法,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喊起来:“哎呦喂,真是没法儿活了!我看三位姑娘初来乍到槐河,好心好意领她们来家里做客,现在人不见了,我一个老婆子,要平白遭受怀疑,这叫什么事儿啊!”
板凳他爹见亲娘哭天抢地,一个箭步上前,故作凶狠道:“不许你欺负我娘!她一大把年纪了,受不得刺激,你什么证据也没有,凭什么说此事一定与她有关!你给我滚出我家,滚啊!”
他生得好大,手臂也粗壮,见容璟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以为是个无用书生,就要推搡他。
谁知,才伸手,还没等碰到对方,就被后者抓住了手腕。接着,只听见清脆的咔嚓一声,剧烈的疼痛从腕骨传来,板凳他爹疼得跌坐到地上。
老奶奶见儿子冷汗直流,痛苦的样子不似作伪,忙上前查看伤势:“儿啊,怎么了这是?”
板凳他爹疼得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了,只一个劲儿地重复:“娘,疼,好疼啊!疼死我了,疼!”
老奶奶直觉容璟是个不好惹的,怕他再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立刻扯着嗓子喊:“来人呐,快来人呐,杀人啦——杀人啦,快来人呐——”
这一喊不要紧,瞬间周围的邻居全都涌来了。
三赖子打头阵,手里拿着锄地的锄头,指着容璟质问:“婶子那么好的人,你做什么要欺负她!她一把年纪了,你欺负一个老人,难道就不会良心不安吗!你的朋友没了,干她什么事呢!”
“就是啊,人不见了,去报官啊,揪着一个老人家算什么本事!你这么做,良心不会痛吗!”
“你给我滚出槐河,我们不欢迎你,快滚!”
这个镇子上的人,以前是靠耕种过活。
庄稼人卖力气,男人能下地干活,插秧挑担不在话下,女人很多活都干不了,只能待在家里白白浪费粮食,于是渐渐有了重男轻女的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