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婷婷忽然想起来,柳含星曾对她说过,打从表姐魔怔了以后,常觉得所有人都要害她,对谁都抱走很大的敌意,无端端就会去伤害别人。
她还说,若是柳含月突然示好,给你吃什么东西,送什么东西的,千万别收,当心有毒。
曾婷婷听是听进去了,但没太当回事儿。
打从柳含月来了以后,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其他人碰面的机会都没有,谈何被迫害妄想,完全不用担心。
可谁知,偏偏就出了今日这事儿。
她见谢云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下不安。
人来太守府做客,来的时候好好的,结果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这事儿要是让谢将军知道了,非拆了她家不可。还有老头子,肯定又要生气了。
“来人呐,把表姐身边的丫鬟给我叫过来。”曾婷婷面色不虞地对身后的丫鬟道,又问,“月荷什么时候出府的?怎么去抓药,去了这么久。”
阿芸心道,月荷暂时是不会回来哩,这会子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等消息呢。
这话自然是不能对曾婷婷说的,她佯装愁苦地叹了口气:“眼下就快宵禁了,很多店铺都已经打烊。月荷她一家家找过去,想必要废不少工夫。”
曾婷婷闻言,透过窗子看了眼天色,确实有点晚了,急道:“云舒的病究竟需要什么药呀?月荷也太冲动了,我府里常用药材都有备着的,她可以先问过我,若当真没有,再出去买也不迟。”
阿芸:美女语塞.jpg
她一个不懂医的,怎么回答得上来嘛T_T
不过,大抵是在谢云舒身边待久了的缘故,脸皮厚了,说瞎话的本事也大了,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小姐的药一直都是月荷在负责,我只负责起居饮食。不过,我记得,其中有一味药确实不常见,许多人家都不会备着。”
曾婷婷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备不备的,眼下都不重要了。月荷已然出府,阿芸又不知道具体要用到哪些药,只能等了。
丫鬟将柳含月身边的丫鬟叫来,后者意识到自家小姐似是又闯祸了,头埋得低低的。
曾婷婷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一五一十,好好说清楚。”
丫鬟怂得跟鹌鹑似的,结结巴巴地道:“奴婢,奴婢也不清楚。是今儿早上,二小姐同奴婢说,说小姐让她带话给奴婢,做一碗松仁栗子羹给谢小姐。奴婢虽然不明白为何忽然要做这个,但想着,一碗栗子羹而已,做便做了,没有多问。”
“什么叫做便做了,不能先来问问我吗?”曾婷婷说完之后,也意识到此事不能全赖丫鬟,摆摆手,“算了算了,去,把你家小姐请过来。”
“啊……”丫鬟迟疑,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打从小黑一事之后,柳府里的下人就达成了一致,往后夜里尽量别去打扰大小姐,免得她又发起病来,拿着匕首乱砍乱刺。下人的命不值钱,尤其是那些签了卖身契的,命就更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