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一次，儿子坚定地摇了摇头：“父皇，儿臣对连城，只是为了报恩罢，并没有其他的感情掺杂。乳母对儿臣好，儿臣替她养女儿，好吃好喝地待着，只是为了还她恩情。等再过两年，儿臣会认她做义妹，然后替她寻觅一个好婆家。”

这倒是让皇上有些意外。

不过，儿子的事情，他也管不着。他老了，没力气去管那么多，他要拿主意就拿主意吧。

皇上按了按眉心，忽然觉得有些疲倦。他无力地摆摆手，道：“你也下去吧，不必陪着朕。”

这会儿在这儿的如果是容虞，定要关切地仔仔细细问个清楚。但容璟不是这样的性子，他从没有什么好奇心，说让他退下，便一声不吭地退下了。

苏公公将一碗温茶适时地送到皇上手边，后者冷不丁地出声道：“雪妃她，走了几年了？”

苏公公垂眸，很快给出答案：“十七年了。”

皇上看向窗外，目光一下子变得悠远，喟叹道：“十七年啊……原来一晃眼，都已经过去十七年了……朕还一直以为，没过去多久呢。”

苏公公笑了笑：“日子过得可不就快。奴才有时也觉得，好像一睁眼一闭眼，一年就过去了。”

皇上没接他的话，又问：“朕是不是老了？”

这话饶是陪了皇上大半辈子的苏公公，也不敢随意回答：“万岁爷，您还年轻着呢。您现在就是太累了，没工夫休息，所以才会觉得疲。等休息好了，太医开的药也按时吃了，就不这么觉得了。”

皇上摇了摇头，没听他的，兀自喃喃：“朕老了。雪妃都走了十七年，朕可不就老了。”

那年宁国送来不受宠的小公主，怯生生的模样如一只胆小的白兔。

一晃眼，一晃眼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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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皇上听完各大臣汇报的芝麻绿豆小事，将户部尚书叫出列，说了出钱赈灾的事情。

“治疗瘟疫的药方，如今已研究出来了，老三也已传信给谢将军，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灾后重建工作，必须进行起来，迫在眉睫，刻不容缓。现在是冬日里，没了遮风挡雨的屋子，没有御寒的衣物，百姓很容易就会受冻，甚至冻死街头。”

户部尚书应了一声：“是。”

“另外，威猛将军，朕命你立刻带两队人马，前往沧州，和谢将军一起，帮助当地灾民们实现重建。你们明日就出发，朕亲自为你们践行。”

“是！”威猛将军亦应了一声。

容齐咳了两声，拱了拱手，道：“皇上，臣弟在听说这次的事情后，实在觉得揪心，奈何臣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无一用武之地。所以，臣弟自愿捐出十万两纹银，来帮助那些灾区的百姓。”

这话一出，底下马上窃窃私语起来。

“十万两雪花银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没想到齐王爷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的，实际上竟这么有钱，随便一捐，就是一个不得了的数字。”

“我看不一定。齐王爷的封地，那是什么寸草不生，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我曾听去过那里的同僚说，连江南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十万两，乖乖，我看呐，齐王爷别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