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舒从前读书时,曾听老师说过这样的话:
资本家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他就会大胆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他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他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他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他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这话,是马克思说的。
时至今日,谢云舒才彻底体会到其中的深意。
“幸好我留了一手,让怀瑾去找苏大人了,否则被关在这里,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可不是嘛。小姐你看,这边的窗子通通都被钉死了,只留出拇指长短的缝隙,通风便罢,要想从这里逃出去,根本不可能。”阿芸愤愤地道。
月荷看了看大门,又看了看窗子,若有所思,道:“这屋子,显然不可能是因为我们才特意备下的,也就是说,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有其他人被关在这里了。那,会是谁,又是因何事呢?”
谢云舒也发现了这一点,脸色冷下来:“那这个少掌柜,还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呢。原本以为她只是娇纵些,没想到,背地里竟还干违/法乱纪的事……阿芸,月荷,我们在这屋子里找找,看能不能发现关押过其他人的罪证,若当真有,晚些一并提交给苏大人,让他一次性定罪,绝不姑息。”
“嗯!”阿芸重重地点了点头。
三人在屋里埋头找起来,与此同时,程怀瑾也带着救兵匆匆赶到。伙计认得她,顿了顿,面色如常地迎上前:“几位客官带刀前来,是做甚?”
程怀瑾在店内看了看,没发现谢云舒三人的身影,直截了当地问:“刚刚来这儿的谢小姐呢?”
伙计装模作样跟着她环视一圈,道:“小的招呼客人来着,没留意。兴许……是回去了吧。”
“回去了?”程怀瑾显然不信这话,“她找你们掌柜有要事相商,事情没商量完,怎么可能回去。你们掌柜呢?我要见她,叫她出来,我不同你说。”
伙计正要答话,少掌柜从二楼施施然走了下来,望了眼门口的一大群人,道:“今日我喜甜坊可真是好生热闹,竟一气儿来了这么多人。诸位是要买糖,还是要订糖啊?若不买也不订,就请回吧。你们把门口堵死,别的客人都进不来了。”
“你是何人?”容璟沉声问。
原本程怀瑾是想找苏子言求救的,没想到容璟今日正好也在,听说以后,二话不说就来了。
“她就是喜甜坊的少掌柜。”程怀瑾介绍道。
“我找你们掌柜,见她出来见我。”容璟脸色更冷,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你把谢云舒藏到哪里去了,把她交出来。休想狡辩,也休想抵赖。”
屋内,谢云舒最先听到动静,她把耳朵紧紧贴到门上,可凑近了,又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诶,你们也过来,听听看,外面是不是有说话声啊?会不会是怀瑾带着苏大人找来了?”
阿芸停下手上的动作,也像只壁虎似的,牢牢扒在门上,凝神静听:“好像……没有吧。小姐,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我怎么什么也没听到啊。”
“不可能啊。”谢云舒嘟哝了一声。
她认真听了半晌,确实听不见什么,便泄气地直起身子,谁知又隐隐约约有碎语钻进耳朵。
她连忙重新趴回去,孰料又是一片安静。
谢云舒不傻,她觉出点什么来了,屈起手指敲了敲门,又敲了敲墙,两边的回声完全不一样。
敲门的回声格外沉闷,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里头,使得门像一只怪物,把声音都吞吃掉了。
这一发现,让谢云舒气到叉腰:“娘的,难怪我听得耳朵都磨红了,还是听不见,原来如此。我说呢,那少掌柜怎么这么有恃无恐,有了这扇特制的门,只怕我们把手骨敲断,外面也听不见。”
“那怎么办啊。”阿芸渐渐感到后怕,“即便程小姐知道我们被困,可她找不到这个地方,也就没办法救我们。小姐,我们不会真的饿死在这里吧?”
“不会的,”谢云舒摇了摇头,“虽然这门是特制的,但墙还是普通承重墙,只要我们能找到什么重一点的东西砸墙,还是能制造出不小的动静。”
阿芸听到这话,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些,可等她扫了一圈以后,大石头又重新提了回去:“这屋里空空荡荡,连张椅子也没有,用什么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