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康摆摆手,啧了一声:“这可不一定。人家现在不一样了,可不是当初那个穷小子了。我听说他未婚妻是未来太子妃娘娘的心腹,他讨好了自己的未婚妻,保不齐有什么下作手段,也未可知。”
这话说得实在难听,同屋动了动嘴唇,想替陆子昂反驳两句,但想起父亲的告诫,还是没开口。
陆子昂倒不觉得生气。
和这些臭虫鼠蚁生气,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
“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走吧,我要看书了。”陆子昂说完,把支窗子的架子取下了。
“神气什么呀,是骡子是马,还不一定呢,真把自己当状元啦?瞧他那臭脾气,我呸!”
“可不是。林兄你别生气,为了这种人气坏身子不值当的。我前几日新得了一只红头大将军,模样很是不错,不如林兄与我同去看看合不合眼?”
几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同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嗫嚅道:“你别理他们,他们就是嫉妒你。尤其是那个林康。”
“嗯,我不理他们。”陆子昂坐回书桌前,安安静静地开始看起书来,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春闱的日子马上就到了,谢云舒见月荷这几日跟长了痱子似的,吃吃不下,睡睡不好,就连坐也坐不住,整个人心神不宁,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
“月荷,想开点,没事的。不就是考试吗,这次没过,大不了补考……额,我的意思是,春闱不中,还有秋闱,又不是一辈子只一次机会。”
月荷叹了口气,道:“我也明白,可我就是放不下这颗心。明日就考试了,我真真紧张。”
“别紧张了,”谢云舒拍拍月荷的手背,“这样吧,明天,我和阿芸陪你一块儿去考场外等着,如何?一会儿,我吩咐小厨房,多做几道清淡可口的凉菜,再熬点粥,明日带去,给你表哥当午膳。”
考试的地方也有设食堂,但是考生实在是太多了,人一多,量一大,有时也不是厨子故意要敷衍,只是实在精致不了嘛,难免味道差些。
再说,万一有的人居心不良,想借此筛走一批竞争对手,故意在饭菜上动手脚,岂不懊悔。
月荷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主子一眼:“多谢小姐。小姐的大恩大德,月荷真是没齿难忘。”
“没事,”谢云舒笑了笑,“又不是让我做菜,我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没帮什么大忙。行了,我准你一天假,快好好上床休息去吧。你休息好了,明天才有精神在外面陪考呀。不然等他考完,她紧绷了那么久的神经忽然一松懈,岂不是要晕过去。”
月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知道谢云舒说得有理,没跟她客气,道:“那,我先下去了。”
翌日。
春闱是莘莘学子心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其重要程度,不亚于现代社会的高考。毕竟,高考考出了分数,有学校能选,古代就没这么好运了。
陆子昂见谢云舒也来了,有些意外:“谢……”
他才说了一个字,后者就马上把食指放在樱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别,别声张。”
她这段时间算是怕了。打从赐婚一事在民间传得家喻户晓以后,每到一个地方,那些官员对她的态度都热情得可怕,简直令她无法招架。
以前她说到底,就是镇国大将军嫡女,虽家世不俗,但读书人大多自命清高,那些个当官的见了她顶多态度和缓,要说曲意奉承,是万万没有的。
现在好嘛,她成了未来太子妃,甚至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国母,于是热络巴结的人就多起来了。
今日她不想声张,特意覆了面纱,而且穿了极普通极普通的裙子,能多低调,就有多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