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月荷从钱袋子里拿出一张薄纸。
谢云舒看了眼当铺名字,收进自己的衣袖里,转头对容璟道:“我去处理点事,你要一起吗?”
容璟见这没良心的小妮子这会儿可算是想起自己了,不由得失笑:“我不去了。春闱在即,我要去趟翰林院。你去吧,有事派人过来找我。”
他昨天听人家说,谢云舒召集了城里所有能叫的上名字的长舌妇,要去茶楼一会,怕她势单力薄,说不过人家,回头反受了委屈,这才前来。
眼下事情了了,他也就要忙自己的事去了。
“那行。”谢云舒乖巧地点点头,“我走了嗷。”
容璟抚了抚她的发心:“嗯,去吧。当铺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好地方,带上几个家丁小厮。”
“行。放心吧,上次在喜甜坊吃了亏,我现在可学乖了。到时候,我让他们在外边等我,以便随时接应,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我。”
谢云舒冲他笑了笑,然后出了茶楼,带着阿芸月荷,一路气势汹汹杀去了东街那家黑心当铺。
一行人到时,柜台前只有一个伙计当班。见她们来,笑着迎上前:“请问几位客官要当什么?”
谢云舒把当票啪地一声拍在柜台上,道:“我是来赎前几日当的簪子的。喏,这是十两银子。”
伙计看了眼当票,眼色闪了闪,道:“几位稍等片刻,我进去问问我们老板,很快就出来。”
说着,他就要把当票收走。谢云舒眼疾手快地一把摁住,道:“诶,你懂不懂规矩?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前,当票怎么能给你呢。万一你们一会儿不认账,说我们没有当票,那我们怎么办。”
伙计讪讪地笑了笑,心虚地道:“怎么会呢。”
他一边说,一边闪人,转身进了里间。
过了会儿,他出来了,搓了搓手,道:“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刚刚问了我们掌柜的,他说那支白玉兰的簪子,今早不小心被他摔碎了。小店实在不是有意的,这样吧,按照当铺行的规矩,我这边再赔您十两银子,真真是不好意思了。”
“哦?”谢云舒挑了挑眉,“真摔碎了?”
“是啊。我们掌柜手滑了一下,他也不是故意的。您看,真是抱歉。”伙计的目光左右躲闪。
谢云舒听得想笑。
那支白玉兰簪子,是司珍坊的能工巧匠所制,质量很好,不可能一摔就坏。分明是这家当铺的掌柜不肯还,想用区区十两银子来打发了她们!
那支可是好东西,放到市面上卖,起码可以卖个一百两银子。加上是宫里的东西,外面的人求也求不来,物以稀为贵,身价还得再翻一番。
掌柜拿拢总二十两银子打发她们,卖个二百两,他自己还能再赚一百八十两,稳赚不亏。
“簪子坏了没关系。你把它给我,我回去问问,说不定能修。”谢云舒并不接这话茬。
伙计看出谢云舒难打发,干脆开始摆烂:“那簪子摔坏以后,我们掌柜的直接就给丢了。反正是没有,就算你铁了心要,我们也拿不出来了。你若是能接受,我再去跟掌柜商量商量,再多赔你十两银子,一共赔你二十两。你如果不能接受,那就算了,反正簪子没了,已成定局,说啥都没用。”
谢云舒这回是真的冷笑出声了。
“行啊,行,一看我软硬不吃,这就开始耍无赖了是吧?”她抬手抚掌,很快冲进来一群家丁。
里间的掌柜听到动静,也出来了,见一群陌生人将他的小当铺团团围住,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指着谢云舒问:“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要回我的簪子。”
掌柜哼了一声:“我告诉你,根据南朝律法,你无权私闯民宅民铺,违者轻则蹲大狱,重则充军。你可想清楚了,等上了公堂,就没这么简单了。何况,我这当铺里,可有不少贵重的东西,但凡你碰坏了一样,保不齐能让你赔得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