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谢将军他们全都被抓走了,消息闭塞,怕是要见圣上一面都困难。自己被软禁,唯一能够指望把他们一行人救出生天的,就只有容璟了。
思及此,谢云柔当机立断,从发间随手取下一支簪子,另一只手抓住新月的手腕,牢牢桎梏。
新月看着主子的动作,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挣了挣,没挣开,艰难地问:“娘娘,你这是……”
“我要给我们谋条生路。”谢云柔简短地答道。
她眼底的神色狠厉又决绝。新月从没有见过她的这一面,有些被吓住了:“什,什么……”
谢云柔没再和她废话。下一秒,手快速落下,尖锐的簪子尾部轻而易举扎破了掌心细嫩的皮肤,新月下意识闭上眼,颤声叫道:“娘,娘娘——”
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来,谢云柔依旧一言不发,用随身的帕子在伤口处重重辗转,疼得新月龇牙咧嘴,手一个劲儿地后缩:“娘,娘娘!”
车厢里的动静引来外头马车夫的注意。他扭过头,身子微微朝后倾:“怎么了,秦太子妃娘娘?”
谢云柔压低嗓音,哑声道:“我旧疾犯了,停车,我现下身子很不舒服,要下车歇一歇。”
车夫觉得奇怪,刚刚上车时明明人还好好的,步履稳健,怎么忽然之间说犯就犯旧疾了?
他拿不了主意,想了想,伸手撩开帘子一角,道:“娘娘稍等,奴才这就去请示皇后……”
他说到这儿,眼尖地看见了那块帕子。
“娘娘这是……”车夫人都傻了。
好家伙,这驾个车还能惹上人命官司的?
谢云柔没想到车夫会突然掀开车帘,低下头咳了起来,将帕子掩唇,好让新鲜的血液沾上嘴角。
“是……咳咳咳,打娘胎就有的,咳,旧疾了……我刚刚服了药,得歇一歇,咳咳咳,劳烦停车,我在车上,人难……咳咳,难受得紧,我想下车。”
谢云柔的身份非同一般,她要是在车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回头真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车夫整个人都是懵的,根本没去注意一旁脸色苍白的新月,当机立断,勒住缰绳,然后去前面的马车,给皇后递话,将谢云柔的话传了过去。
而谢云柔则趁这个空当,扯过新月身上的手帕,手指蘸血快速写了几个字,然后放进袖管里。
新月终于从疼痛中缓过神来,咬着牙悄声问:“娘娘是想趁一会儿下车,给南太子传消息?”
“没错。”谢云柔言简意赅地回答。
顿了顿,她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化掌为刃,高高扬起。新月有了方才的遭遇,见情景莫名眼熟,下意识屏住呼吸。然而,这次却没落到她的身上。
“呃——”
谢云柔捂住自己的脖颈,神情痛苦。新月见主子颈根靠近锁骨的位置有道红痕,立刻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不解地道:“娘娘,你这是何苦呢。”
“你懂什么。”谢云柔这会儿是真嗓音沙哑了。
一会儿,为了能打消皇后的疑心,顺利下车,她必须摘下面纱,把整张脸露出来,并开口说话。
摘下面纱倒是不难,难的是怎么改变声音。
谢云柔思来想去,目前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富贵险中求。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不该你管的少问。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明白吗?”谢云柔强忍住喉咙处的剧痛,艰难地道。
新月虽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另一边,皇后听说以后,下意识皱了皱眉。
这次从宫里出来,是来拿人的,所以只带了侍卫,并没有带太医,谁知道秦太子妃会突然犯病。
早不犯晚不犯,偏偏这个时候犯……
车夫见皇后娘娘沉默不语,也不拿个主意,急了:“皇后娘娘,秦太子妃娘娘吐了好多血,看着像是挺严重的,您要不派个人过去看看吧。”
皇后犹豫了一瞬,道:“本宫亲自去瞧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