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见好友沉默,道:“回你的位置上去吧,父皇应该很快就会过来。御前失仪,乃大罪。”
苏子言叹了口气,默默站回原位。
他刚站定,便有小太监高唱:“皇上驾到——”
众臣纷纷下跪行礼,皇上于正中龙椅上坐定。
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禀告完毕后,一个右相党羽从人群中站出来,作揖道:“启禀皇上,微臣听闻谢将军一家有通敌叛国之嫌疑,已于昨日押入大牢。不知此案眼下有何进展,是否能定罪?”
苏子言一听这话就来气。
明明前一句还在问案子有进展否,下一句就开始问定罪的事情,摆明了是已经在心里先入为主,认为谢家人有罪,所以才会跳脱得这么快。
一个拥护容璟的大臣站出来,亦拱手,道:“皇上,微臣认为,此案涉事人等皆位高权重,查探时须小心谨慎为上,不必急于结果。”
右相党羽阴阳怪气地笑了笑:“此案交由锦衣卫直接审理,周大人在这儿问东问西,难道说,周大人是信不过皇上麾下直接掌管的锦衣卫吗?”
被cue的周大人抿了抿唇,不自然地道:“当然不是,微臣只是多嘴提醒一句,并无他想。”
右相党羽哦了一声,脸上写满了不信:“锦衣卫为皇上效忠多年,个顶个的人才,不论是探案,还是出任务,皆无一次失手,周大人确实多嘴。”
苏子言有些听不下去了,微微一笑,道:“听吴大人的口气,倒像是和锦衣卫很熟稔似的。”
右相党羽脸色一变,立刻不做声了。
谁不知道锦衣卫是皇上最信任的棋子,出的也是最不能为人知的任务,主动和他们亲近,难保不会让皇上觉得,是想套点什么有用的情报出来。
不管是什么情报,都足以让他掉脑袋。
皇上静静地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驳嘴,待吴大人败下阵来,而其他人又没有要加入战局的意思,便开口道:“好了,吵吵闹闹的不像话。吴爱卿,你也说了,此事才发生不过一日,锦衣卫就是再办事得力,也不可能一夜之内就查个明白。”
右相党羽拱了拱手:“是。”
“至于周爱卿所言,也确实有道理。不论是谢将军,还是朕的儿媳,还有那个秦国新晋太子妃,皆非普通人,也在百姓之中,有一定声望,万一错判误判,往后再想补偿翻案,就没那么容易了。”
“但,”皇上忽然话锋一转,“正是因为他们个个儿都不是普通人,才有了通敌叛国的能力。大街上的寻常百姓,他就是有异心,也做不出危害社稷是事来,所以朕才生气,气谢家辜负了朕的信任。”
皇上的语气一变重,众人赶忙下跪行礼,请圣上息怒。容璟脊背挺直,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皇上瞥了他一眼,心下满意。
不管谢家如何,对这个儿子,皇上还是很看重的。在此危难之际,还能够做到面不改色,说明他心理素质极强。这样的人,是天生的帝王。
“行了,朕乏了,若是众爱卿没有旁的事要启奏,那就退朝吧。”皇上说着,起身朝一侧走去。
待他离开,群臣也三三两两离开了原地。打工人完成了一天中最重要的事,也就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