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恪非看着这一肚子牢骚的小女人,那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让他理先弱了三分,“锦绣,这十多年都是你管着他们,自是劳苦功高,一般的琐事,我也不愿插手。可这次的事非同小可,你就是太心软,今儿松了,萱儿就记不住疼,你想想,以后她再犯下错,弄的你这辈子都见不着她了,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锦娘想起上辈子,闺女就是被一个油嘴滑舌的流氓骗去了,忽然清醒了过来。是啊,那时候她心里多悔恨,千不该万不该对萱儿太纵容,平时让她吃吃小苦头,以后也不会吃大亏。
“这样也,也算你有理,”锦娘吞吞吐吐的说,“行了,我知道你心里正轻看我,觉得我管不好孩子呢。”
王恪非的眼神又暖又沉,温柔的笼在锦娘身上,“这是断没有的事,你一个女人家的,已经把孩子养的很好了。”
锦娘被他看的心里毛毛的,那眼神怎么还醉人呢,让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锦娘至那日听了大郎的话,也不打算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了,可也没想有什么新发展。
“我也该走了,一晚上就因着萱儿的事折腾了,明儿还得赶紧的准备大郎娶亲的事宜。”锦娘扯了个理由,就要往外跑。
“锦绣,”王恪非的大手却拉住锦娘微凉的柔荑,“外面风大,你把披风给萱儿了,不能这么出去。”
他脱下自己的大氅,裹在锦娘身上。
锦娘低头,虚了虚眼,就要把大氅往下脱,“一路上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那又如何?”王恪非有些微微不悦,“看见了就看见了,你我本就是夫妻,有什么怕被人瞧见的。”
他看锦娘还是犹豫不决,抿嘴冷哼,“好,你要实在嫌弃我的衣裳,我就差丫鬟去你那拿件来,如何?”
“大晚上的,没得这么劳烦她们。”锦娘看王恪非有些落寞的神色,脑子里不禁浮现出他这么多年忍辱负重,也没个人知冷暖的样子,心不禁软了,“我穿你的吧,你说的对,也没什么怕人看的。”
她裹紧大氅,怀着对王恪非的心疼,清甜一笑,这一下可不得了,犹如天雷勾动地火,惹得王恪非心里眼里再无他物,全是那个惹火的小女人。
她轻轻的笑着,酒窝像湖中泛起的波澜,宁静甜美,一双柳叶眉舒展开,澄明的大眼睛透着暖意,脉脉的看着王恪非,直让他不由自主的上前把人抱住,再不愿放手。
“锦绣,”王恪非搂紧怀里的锦娘,带着丝可怜气的轻声呢喃着,“锦绣。”
锦娘哪见过他这么脆弱的时候,那一向强势的男人这么可怜巴巴的,趴在她身上,简直不像那个说一不二的冰碴子了。
“锦绣,今晚好冷,你不要走。”王恪非满心满眼都是曾经的画面,那时候他还有锦绣陪着,那小女孩总是仰慕的看着他,对他露着单纯的笑容。在望京的无数日日夜夜,他都把珍藏在心底的这笑容翻出来,慢慢怀念,直到入睡。
直到找到这小女人,他如死灰的心才又燃起希望。可一切都变了,锦绣不再是曾经爱慕着他的小女孩了,她依然对他笑,但那笑里已经参杂了许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