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湛看着那替他挨打的猪皮桩子,趁机嘲笑我:「大王体力挺一般啊。」
我听了,当即就将他摁在了床上。
我本想似从前那般,恶狠狠轻薄他一番。但看着他脸上那道鲜红的掌印,终究是心疼地抱住了他。
我附耳小声问他:「今晚我们要假戏真做吗?」
宋湛心跳的很快,却仍嘴硬:「大王不敢了?摄政王不是一向色胆包天。」
居然敢激将我。
我张嘴咬住他雪白兀立的喉结,他发出一声闷哼,指节分明的双手顷刻陷进大红色的锦被中。
亲吻间,我的袖袍故意拂过他的下摆。
「宋郎浑身上下,不会只有嘴巴最硬吧?」
我出身将门,区区激将法,谁不会?
宋湛果然中计,他长眉一皱,带着深沉怒意将我扯进了他怀里……
那晚,他总共唤了我三十一声「梓安」。声声动情。
事后我问他在北原国的时候,是不是真收了其他女人的荷包。
他紧抱着我,说:「不仅没收,我还告诉她们,我此生只爱针脚歪的跟狗啃似的荷包。」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大王不是早就知道。」宋湛勾起唇角,贴着我的耳朵温声道:「我非梓安不可。」
我听后,耳朵滚烫,一张脸也红透了。第3章不合是的,我早就知道了宋湛的心意。他确实恨过我,但也如宋太傅说的那样,宋湛他也仰慕我。
只不过前者人尽皆知,后者……无人会信。
大梁国一向以女为尊,历代王位皆由长公主继位。我母亲是先帝的嫡姐,她自幼疼爱先帝,不与她争夺任何东西,包括王位。
甚至在先帝登基后,母亲主动请缨,为先帝征战南北,扫除万难。
但那又怎样?先帝最后还是起了疑心,对她痛下杀手。
母亲死后,她的副将找到我,将母亲最后的遗物交给我。
并告诉我母亲并非战死,而是被先帝害死的。
原来先帝她一直都嫉恨母亲比她骁勇,所以当奸臣从中挑拨,说母亲拥兵自重时,先帝她相信了。
她借着战乱挥刀砍伤母亲的战马,导致母亲落马摔成重伤。
军队没了母亲这头领头狼,士气大减。敌军夜半偷袭,先帝当即被俘。等到援军找到她时,她已经奄奄一息。
先帝临终前立下遗诏,我的堂妹岐阳公主为新帝,而我成了史上最年轻的摄政王。
我恨自己出生在帝王家,更恨先帝和她的遗诏,让我步了和母亲一样的后路。
母亲的副将还告诉我,未来在朝中遇到难题,可以去找宋太傅商量。
我不理解,从小到大,母亲便让我不要和宋府的人走太近,我总以为是因为母亲不喜宋太傅的原因。
我问副将我的母亲不是最瞧不上这个人了吗?
副将摇摇头,说恰恰相反,主上她此生最爱的也最亏欠的人便是宋太傅了。
我仍旧不懂,直到整理母亲的遗物,翻到她亲笔书信我才明白。
原来宋太傅的祖辈也是将门世家,他和母亲自幼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所以,先帝她忌惮孟宋两家联姻,怕母亲有了宋家支持,在朝中势力独大。
她便以宋太傅性命作为要挟,逼母亲选了身体病弱,在朝中无任何背景的父亲。
真真是恶心,卑鄙无耻!
母亲出殡的那天,皇城下了一场好大好大的雨。素白丧队经过宋府门口时,我见到了宋太傅。
他的背脊挺得笔直,目光坚毅,一滴眼泪都没掉。反而是那不断落在他伞面的雨,哭的震耳欲聋。
然后我看到了宋湛,他不顾家仆阻拦,冲到了雨中,目光在人群中不断搜寻,直到他也看见了我。
我的马车经过他身旁时,我看见他盯着我红肿的双眼,忽然薄唇翕动,无声地传达:「梓安,美人报仇,十年不晚。」
这句话,是我当初被他踹下马车后对他说的。他还记着。
但更令我在意的是宋湛他居然唤了我的闺名——梓安。
三日前我赠予他的闺字荷包,他竟然打开看了。
宋湛他当天夜里还翻墙偷偷跑进了我的房中。当时,我正抱着母亲的画像和遗物痛哭。
他冲过来将我拉进怀中,就算我的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也丝毫不介意。
「别藏了。」他看着我慌忙藏起来的玉佩,说道:「我的父亲也有块一样的,他每晚都要拿出来看一遍,我母亲因此不知道哭过几百回了。」
他又说:「所以我恨过你母亲,还有你。」
我推他,捶他的胸,冲他发泄情绪:「你今夜特地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恨我吗!」
「不,我来是告诉你,你母亲没了但你还有我。」
我怔住了,眼圈通红,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宋湛摊开掌心,上面躺着一个皱巴巴的丑荷包。他表情认真的又重复了遍:「梓安,你今后还有我。」
宋湛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但我们不能太亲近,相反要让整个大梁国的人都以为宋孟两家不合,就连宋小公子也恨我,恨不得我马上死。
这样,某个同样要我死的人才会放松警惕。才会大胆借宋湛这把刀子,来杀我诛心。
而此人就是当今女帝,我的堂妹岐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