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迟迟未见,这宫人本是有些腹诽之意的。
结果不料他进来与永荣公主见礼后,倒是对着使者也行了个礼。
公孙瑾究竟贵为帝君亲封的世子,且与储君暮成辉交好,荣华富贵前程似锦是毋庸置疑的。
宫人对公孙瑾这礼遇行径自然是受宠若惊,忙忙的站起来作揖回礼道:“世子身份尊贵实在无需这般,下官愧不敢当。”
公孙瑾却是坚持,“公公贵人事多,这番为了公孙某的事久候这许多时间,本是该的。”
传旨的宫人却与公孙瑾不断的推脱,最后是永荣公主出面,定了尊卑。
之后这宫人便与公孙瑾传了帝君口谕,因为公孙瑾此行循例守孝三年,特许这国子监延后再入。
受了这口谕后,永荣公主吩咐人送了赏钱,便差人将宫人送了出去。
处置完了这宫人,望着他明显消瘦的脸,永荣公主心下不舍。
拉了他的手,按了他在旁侧红木凳上坐下,“这几日胃口还好?想什么吃的,就吩咐宝扇几个,小厨房没有就和娘说。”
公孙瑾摇头,“儿子在重孝期,饮食一应合该清减些。”
听着他的解释,不自己的就想到了公孙福兰这行的作为,永荣公主竟是凭空怔了许久,末了也只余了一声轻叹。
大将军身边的人对公孙福兰的不轨心思,她本是第一个知晓的。
即使她对大将军并无过多的男女之情,但追根溯源的,她便是受不得有人对小姑子这般。
于是,她便逼着公孙应擎将府里那个叫韩瑜的人,当做细作抓进了大牢。
公孙福兰的悲剧,有大将军的错,亦有她的推波助澜。
兜兜转转的作为,最后却似是让公孙瑾背负了最后的惩戒。
行事为人惯是倨傲骄横的永荣公主这会,也便是不得不认了这自作孽不可活之说。
……
自前堂回来,公孙瑾便往自己的曲溪院走去。
半道遇上了公孙冕,看着公孙瑾神色,想起他重孝在身,公孙冕也终是没多说什么,与他见了个礼转头就往外去了。
公孙瑾看了他远去的身影好一会,才继续提步。
临到永荣公主所居的院落,他停下脚步。
丰年觑着他神色,试探道:“世子是否想见少夫人?”
他先是摇了摇头,续而却有些迟疑,公孙应擎灵前那个突然的拥抱,是缘于他不愿轻易示人的伤悲。
但是,若是不想示人,他又为何要抱着上官莹。
难道在他心里,上官莹竟是算不得外人了?
思及此,他心内便是隐隐烦躁起来,握掌为拳,他转自从永荣公主屋前匆匆离去。
丰年撑了竹伞追在后头,“世子,世子爷,这天上还下着雨呢,您倒是等等我啊。”
这边院墙外主仆二人先后离去了,朱红却是停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