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此时除朔漠外,与夷掖国接壤的另一处边境亦是纷争不休。
自公孙大将军身故后的军务吃紧状况跟着凸显出来,鉴于当下之局面,即使兵员粮草不管怕是也没多少领兵之将。
但凡两国撕毁和平议书直接开战,除去争口所谓的气外,实际并不会有什么别的胜算。
除兵部尚书外,督查院的左右都御史也并不赞同此时宣战,这些人的家眷也参加过帝后的寿辰,却并未受伤。
因此,这些人的理智在受害者家属看来,就成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典范,故此在朝廷内难成大势。
特别是以工部孙尚书为首的众人,因为自帝后寿辰遇袭事件后,孙良娣就被帝君禁足在了自己寝宫内,连同太子亦不让见。
孙良娣是孙尚书的靠山,不想女儿倒得如此之快,孙尚书自然是积极请战,妄图以此扭转现在不利局面。
……
大将军府内,太子暮成辉也是不赞成贸然开战。
“双线并进作战,国库开销根本难以支撑。况……”看了看公孙瑾,他重重叹了口气。
母后生辰遇袭,自己的良娣又被父君圈禁在冷宫中,与旁不通,这是太子的家事。
所有出事的,当事的,主事的,都是他的家人。
公孙瑾坐于桌案后,听着他的烦恼,只是一径的沉默。
帝后生辰上的事情,公孙瑾也早已知道。
自己府里那天参加的公孙老夫人和李氏都在场,两人因为品阶缘故,并未坐在殿内,而是被安排在了殿外的廊下。
不幸又是幸运,发生打斗时,第一时间就免去了性命之虞。
禁军赶到后,两人连同其它官宦的家眷都被很好的保护了起来,毫毛未伤。
饶是如此,太子的烦恼他也是懂的。
自勾陈暗人事件之后,桂嬷嬷又提了告老还乡之事。
因为桃杏的案子也算有了了解,永荣公主便应允了。
此后,永荣公主整个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明显的沧桑了下来。
这种沧桑其实并不是过多的表现在外在上,而是眼神等状态。
昔日的永荣公主是目中无人的自傲,现在的她更多的是表现出了一个迟暮老妇的姿态。
迎着暮成辉担忧的神色,公孙瑾终于开了口。
“可能不单是双线并进的战线,这整件事其实都透着诡异。也许,和之前那事并无关系。”
暮成辉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认为。勾陈派出暗人潜伏的时候并未想到她会失败,这么短的时间没有必要再制造这样的事端……”
“这件事,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只是,我暂时摸不到头绪。”
暮成辉从来没有在公孙瑾跟前,回避过勾陈暗人事件。
也许除了当事人以外,谁都不会认为上官莹的死是一桩难以面对的事情。
压下了心头隐约翻涌的情绪,公孙瑾抬了头,“接下来,你预备怎么办?”
暮成辉摇了摇头,“朝堂上主战的声势越来越高,压不住只是时间问题。虽然早做了准备,但是我还是很担心。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出来帮我。”
“……”公孙瑾闻言沉默了。
原本按照祖制,公孙应擎身故,作为独子的公孙瑾需要在家守孝三年。
这三年间期间,除了戒除娱乐活动,一应起居饮食用度也都要从简。
所以之前几次,公孙瑾离家都用了各种借口掩人耳目。
但在上官莹那件事发的时候,为了将主导权名正言顺的交给他,太子殿下就已经奏请了帝君夺情起复了。
现如今公孙瑾已经入了翰林编制,素服办公。
此刻暮成辉需要的,就是公孙瑾接替公孙应擎大将军的职责,弃笔投戎。
静默了片刻,公孙瑾道:“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会带兵?”
暮成辉坚定的望着他,“我相信,虎父无犬子。”
……
帝君御封公孙瑾世子为护军将军的圣旨进到大将军府的时候,照实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公孙老夫人和永荣公主首当其冲的反对,特别是永荣公主,全然不顾所谓违抗圣命,直接就斥责了前来宣旨的领事宦官。
“我不同意我阿瑾做什么护军将军,这便是回头就要打仗了,我阿瑾自小长在帝都,哪里会领兵打仗……”
“我不依,本宫不依……这回即使豁出去抗了圣旨,本宫也必不从命。”
现下与朔漠的紧张关系,就是远在朝堂之外的一介妇孺也有所觉察,这种情况下,永荣公主怎么会放心让儿子去当那注定的炮灰。
若是换成旁的人,这番吵闹定要被随身过来的禁军以谋逆的罪名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