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看着谢清予,又道:“你在外面找了一天一夜,京城这么大,家家户户这么多,定有在近日要临盆的女人。”
谢清予道:“找到了几个,可是没有在昨天或者今天生产的,代柔只有两天时间,今天是最后一天。”
“你每一家都去找了吗,都去问过了吗?”
“没有,我只找了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附近几条街的寻常百姓家。”
阮辞冷道:“那你怎么不去继续找!你是将军,你带兵挨家挨户地去搜啊!全京城这么多人,怎么会没有一个在这两天产子的人!”
“我是将军,但我不能以权谋私。”
阮辞觉得既好笑又讽刺,“不能以权谋私?我看你是怕被发现,你大将军为了救一个宠妾,不知听信了谁的妖言惑众,要挨家挨户地找产子孕妇,要拿到她们的胎衣,你怕被世人知道了指责你丧心病狂!你当然不敢调遣士兵去帮你找胎衣了,要是皇上知道了,还会龙颜大怒!”
谢清予仍是那么平静,道:“这些你都知道,我也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阮辞道:“不是还有一天的时间么,你还可以去找。在天黑之前你要找得到,是她叶代柔命不该绝,你要找不到,那也由得她听天由命!”
说罢,阮辞转身往回走。
谢清予在身后道:“她撑不了多久了,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无妄的寻找中。明姝,你帮我救救她好不好?”
阮辞驻足。
“算我求你。”
他第一次在阮辞面前如此低声下气。
阮辞背对着他尽量冷静下来道:“今日我已经遣若灵去找温霁月了,温霁月有一好友会医术,有他帮忙兴许会有一线生机。我能做的,只能是这样。”
“可若他不知道怎么解锁千喉的毒呢,又或者他开出的药方和那江湖郎中的一样需得用紫河车做药引呢?”谢清予摇头,道,“我等不了那么久。代柔真的会死的。”
阮辞双拳紧握,当时她只觉得愤怒,那股怒气快要冲昏了她的头,她回转身冲谢清予道:“那妖医信口胡诌说的鬼话你也信!我还从来不知道这种乱七八糟的药引可以解什么剧毒!谢清予,你醒醒吧!”
“除了信他我还能怎么办?我不能放过任何可以救代柔的机会!”
阮辞道:“既然你信,那你就去继续找啊!你来找我做什么?”她脸色十分难看,却清晰地笑着,“你莫不是找不到外面的,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你想拿我孩子的胎衣去救叶代柔?”
她在谢清予说出药引时就想到了的,可是当她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却觉得一股子刺骨的寒直往她脚心里钻,然后遍布她整个身子。
谢清予不忍地看着阮辞,语气放得轻柔,以往他从不曾这般轻柔地对她说过一句话。
他说,“明姝,只要这次你肯救她,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欠你一条命。”
阮辞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