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予面色一顿,既不忍又不甘。
阮辞又道:“我不是观世音菩萨,我连我自己都自顾不暇,我为什么要救她?如若她必须要吃了孕妇的胎衣才能存活的话,那她还是去死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阮辞!”谢清予喝道,“那也是一条命,你就那么巴不得她死么?”
“那你就巴不得我死么?我也不是在这一两日临盆!是不是每次到了这种时候,你要成全你的名声,又要保全你的爱人,所以就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我!”
“我没有要牺牲你,我只是想求你帮一下忙。”
“那你怎么不去找别人帮忙,大肚子的孕妇多得是。你就是怕担上恶名,你就对我下得去手!”
阮辞深吸一口气,又道:“这世上每天生老病死者千千万,与我没有关系的我也要去顾一顾,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谁说与你没有关系?”谢清予压低了声音,尾音微扬,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焦狂,眼眶猩红,眼里爬上缕缕血丝,当真有些像个疯子,“你非要我把话挑明白了是吗?”
头上雷鸣又起,一道白花花的闪电从云层里绷开,把乌云割裂成几块。
他一步步走近阮辞,道:“你敢说,代柔中毒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么?一直以来,我都没空与你计较,但不代表你可以把我当傻子一样玩弄。”
阮辞扬起下巴,凉声笑道:“谢将军,我怎么玩弄你了?”
“你与那刺客是什么关系?”谢清予道,“从街上行凶,到皇宫行刺,后又躲进将军府,整个事件唯一有关系的人便是你阮辞。”
他咬牙道:“不然你怎么知道他躲进将军府里来了,你别忘了,是你提醒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是你把他引去陶然苑,对代柔不利的是不是?也是你指使他挟持代柔,好方便自己逃脱!”
“一旦他脱身了,代柔留着再无用处,他便狠心下毒置代柔于死地!”
他逼近阮辞,目色充血,死死盯着她,“我说的都对吗?”
阮辞深吸一口气,道:“你的想象力,我不得不佩服。我好心好意提醒你,结果你倒是会倒打一耙。
如果我说,叶代柔没有得过水痘,是她窝藏了黑衣人,那进出陶然苑的大夫也不可信,这一切都是他们联合起来演的一出戏,你信么?”
谢清予道:“我当然不信,代柔在京中无依无靠、独身一人,她为什么要帮助刺客?唯有你,动机不纯,想害死她!”
阮辞道:“你我打个赌,就算你今日找不到紫河车,她叶代柔也绝对不会死。如果她死了,我拿命赔给你,如何。”
叶代柔的命还不值得她拿自己做筹码。可是谢清予不信她,即便她用自己的命赌上,谢清予依旧不信她。
谢清予看着她,无情道:“你的命,怎能和她的命相提并论。”
阮辞笑了笑,道:“如此,你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