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风迎面呼啸而过,茴墨感到冷意,伸手抱住肩膀,转身打算回去。
刚抬脚,身后传来谢沉温润嗓音,“想去哪儿?”
茴墨欣喜回头,又立马压制住上扬的嘴角,道:“我不是来找你的,我就是心情不好,出来转转而已。”
谢沉神色如常,一脸相信了她的鬼话的表情,冷声吐槽道:“深更半夜往小巷子里乱跑,就不怕遇上什么坏人。”
茴墨心中暗道:你以后就是最大的坏人。
不过脸上仍是得体笑意,她上前两步,眸光落在他的眼角眉梢,鼻梁唇角,似乎是想将这人的模样深深烙入脑海中。
“我想四处走走,你呢?”
谢沉心中还有气,却又担忧她安危,一直暗中跟着没意思,于是颔首道:“行啊,恭敬不如从命。”
“走呗。”
茴墨大摇大摆朝前走去,她也不知自己心中现在是何滋味,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海。
暗自想到:给茴新月和谢沉牵红线是顺理成章的事,现在都迈出一大步了,干嘛要退缩?
她回头,看到谢沉就站在自己身后半步的距离,目光一接触,茴墨那些撮合的话就卡在喉咙中,说不出来了。
察觉到她欲言又止的神情,谢沉挑眉道:“你想说什么?”
想问你对我姐姐印象如何?
话一开口又转了个弯,“我想骑马。”
茴墨说完,下意识咬了下嘴唇。
谢沉有点莫名其妙,却还是点头道:“嗯,不是什么难事,跟我来。”
说罢,走到了前面,两人绕到一家客栈前,大门口的马厩里放着几匹马。
谢沉道:“你挑一匹。”
“天,”茴墨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要带我做贼?”
谢沉眼角抽搐两下,“你这个智商不适合当贼。”
得知这酒楼掌柜是他的朋友后,茴墨放下心来,指着马厩中通体雪白的骏马道:“那匹好看。”
“行。”
谢沉牵了马匹出来。
茴墨问道:“你不给自己选一匹吗?”
“你一个人骑,万一像昨天早上那样又摔下来,我还要送你去医馆,太麻烦了。”
毕竟自己有前科,茴墨努努嘴,不再说什么了,她先翻身上马,谢沉随后跨上,两人手握缰绳,身体确是实打实隔了一段距离。
谢沉只当她在避嫌,并未多想,双腿一夹马腹,马儿飞奔起来。
不多时,穿过漆黑的大街小巷,在月色映衬下,来到一处河边。
月夜沉沉,水中波光粼粼,偶尔微风拂过,柳梢轻点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茴墨鼻尖总萦绕着一股香气,她努力嗅了嗅,发现那是谢沉身上的气息。
像雪后的松树,又像是庙堂中燃起的檀香,无论如何,都令人感到无比安心。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姐姐今天还亲手帮你洗了衣裳,肯定会熨烫香薰后再还给你的。”
谢沉握着缰绳的手一紧,道:“当真?”
当真个球啊!茴墨心虚地一缩脖子,她回来就被那缺心眼的爹痛骂一顿,叫去去罚跪了,顺口胡编乱造的话罢了。
“当然是真的……我姐姐她贤惠淑良,美名远播,追她的人从西宁侯府排着队到城外呢。”
又夸了几句茴新月,谢沉始终没开口搭腔,茴墨自讨没趣,一勒缰绳,“驾!”
听话的马儿八足飞奔,迎面凉风令茴墨心中堵塞都宽裕几分,她禁不住勾唇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