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马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
谢沉一点面子都不给。
马儿撒欢跑,看得出来也是十分开心,一路上,茴墨越骑越快,听见身后的谢沉道。
“慢些。”
“有什么好怕的?”
她得意一挑眉,谁知得瑟的话刚说出口不久。
眼前路突然变窄了,道路两旁出现大片的树枝纵横过来,茴墨连忙勒马,马儿却由于惯性一时停不下来。
“吁——”
谢沉狠狠一勒缰绳,抬胳膊护住她。
树枝断裂的“咔嚓”声此起彼伏,马儿一时冲出十几米远才停下来,茴墨伏在马上惊魂未定,叫道:“谢沉!”
“嗯。”谢沉应了声,像是察觉出她的害怕,补充道:“我在,先下去。”
茴墨下了马还一阵腿软,抬头看着这里的地势,他们刚才是突然闯进了一条人迹稀少的小路,这才差点被旁边树枝刮伤,要不是谢沉护她护的及时,现在脸上非多出几条血道子不可。
“你没事吧?”
回过神来的茴墨抓住谢沉的手查看,果不其然,他手背上多了好几条被树枝划出来的血痕。
她想到自己袖中还有慕宁给的金疮药,正欲翻袖子找,谢沉动作更快,直接从腰间掏出了个小瓷瓶。
通体纯黑,指尖轻抖,从里面挑了些膏药出来,利落涂上手背。
谢沉不在乎道:“不是什么重伤,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茴墨很是抱歉,要不是自己任性,也不会连累到他受伤。
两人一马,牵着走出小路后,茴墨说什么都不肯再来勒马,谢沉只好环住她,握住了缰绳。
慢悠悠朝西宁侯府的方向走着,月色洒落在面前的道路上,宁静夜色中时不时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抑或是鼾声,谢沉感受到怀里的姑娘正贴着自己后怕,他突然便起了私心。
希望这一刻停留的再久些。
“茴二小姐?”
茴墨带着鼻音“嗯”了声。
“你哭了吗?”
“才没有!”她打了个哈欠,“有点困。”
“那回去休息吧。”
茴墨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知道她是在顾虑着嬷嬷,回去肯定还要再做样子跪到天亮,于是紧了紧缰绳,并未开口说什么。
回到府中,离天亮就只剩下一个时辰,茴墨蹑手蹑脚到了自己受罚的树下,正打算继续装样子,忽然感到口渴,打算先取些水过来喝。
刚推开偏院的门,便看到地上一个黑影正在呻吟,她吓了一跳。
“嬷嬷,怎么是你?”
宫里来的教习嬷嬷正趴在地上小心呻吟,看到茴墨,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连忙喊道:“快来帮帮我!”
茴墨看她这副样子,心中虽是解气,却也没想着见死不救,于是上前道:“你摔跤了吗?需要我给你叫大夫不?”
嬷嬷摆手道:“我来起夜,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大概是腿摔断了,现在死活爬不起来。”
“那我去找大夫……”
“不行!”嬷嬷厉声打断他的话,“晚上无故喧哗,不合礼数!”
茴墨无语片刻,想着这人还真够迂腐,索性俯下身先把人勉强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