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面具下威胁的目光扫过,茴德岳立马没了声,拢了拢袖子,强撑颜面道:“那还请你们信守承诺,不要背地里坑害我。”
“茴二小姐相安无事,西宁候府便能平安。”
南枝狠话放完,足底轻轻一跃,他轻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片刻后,身影就无声无息的隐匿在了夜色中。
茴德岳一身冷汗瘫坐在八仙椅上,捏着手中信件愣神,把心底跟自己有过节的人物,一一列举出来,推算一遍后,发现他们压根和茴墨都没见过面,自然没有去维护她的理由。
这才喊人进来,小厮恭敬行礼,一低头,看到地上的尸体,吓得尖叫一声。
茴德岳抬手揉着太阳穴,头痛不已地道:“把尸体拉出去埋了,这件事情不要声张出去,还有,连夜送信,告知那些人身边有奸细,我们互通书信的证据,以后绝对阅后即焚,不能再留。”
“是。”
下人领命去做。
茴德岳知道对方能拿出这些信来,手里肯定还有其他的证据,现在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于是重重叹了口气,睡意全无,忧心的望着窗外。
茴墨是被饭香味给勾醒来的,她从里屋走出,只见圆桌上摆得满满当当。
无为熏鸭,瓦罐鸡汤,宝塔肉,糖醋排骨,松鼠桂鱼,宫保鸡丁……各种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
茴墨看的口水都快流下来,随口问道:“荷香,你是背着我发大财了吗?今天居然买了这么多好吃的过来。”
“是我给你带的。”
一道声音接话。
茴墨抬起头来,面上喜色立马褪去,挑眉道:“哦,这是来送我上路的饭吗?”
茴德岳被她怼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堂堂一位侯爷,总不能给个小姑娘低头道歉吧?
于是抬起手,道:“你们进来。”
屋外走进六个大夫,个个年近四五十,眉毛胡子花白,神情矍铄,背着个药箱。
他们冲茴墨行礼道:“二小姐,你身子骨可有哪里不舒服,我们都是侯爷特地叫来为您诊治的。”
茴墨突然像只傻了眼的“鸡”,看着茴德岳那只“黄鼠狼”,总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
嗔怪哼道:“少来这套了,我还不知道那饭菜中是否下了毒?能不能吃?”
大夫们面面相觑,很快就各拿公筷,分别品尝试毒。
吃完之后,还一脸郑重其事的对茴墨道:“二小姐,放心吧,我们都替你尝过了。”
“嗯?”
茴墨睁大了眼,心底属实过于受宠若惊,她看向荷香,用眼神询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荷香摇了摇脑袋。
茴德岳看着茴墨起床之后,不先洗漱梳洗,披着头发,站在门边与自己怄气,心里别提都厌恶了,但又格外忌惮她,只能耐着性子编理由道:“阿宁啊,为父昨晚突然梦中惊醒,想起了许多少年时的事,现在回头审视,当初有些决定,真的是有愧于人啊!”
“是我辜负了你阿娘,这些年以来,却是造化弄人,唯梦闲人不梦她,昨晚与她梦中相见,她嘱托我照顾好你。”
茴德岳故作慈祥地走过来,想抚摸茴墨的发顶,却被她最后一步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