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墨目光清明,勾起唇角微笑道:“老爷这态度转变,还真叫我受宠若惊,从前也是您亲口所说,让我不必喊你爹的。”
茴德岳装出来的笑容一僵。
“您既然说辜负了我阿娘,那么你还记得,我阿娘的全名叫什么吗?”
茴德岳表情就如同风干的泥土,裂开道道缝隙,笑容全部脱落下来,他蹙了下眉,道:“宫中你对新月所做之事,为父权当你是年纪小不懂事,不计较了。不过日后都是自家姐妹,切莫再胡闹!”
茴墨心中冷笑,侯爷这番话看似大度,实则把所有的错处都推向了自己。
就在两人对峙着僵持不下,茴德岳完全想不起来他萍水相逢女子叫什么名字时,背后传来一声喊叫。
“爹!”
茴新月提着裙摆气势汹汹进来,道:“我今日背上的伤还在痛,叫人去找大夫,结果得知他们居然都到茴墨这里来了,凭什么啊?”
说罢,看着一桌子的丰盛菜肴,愣了下,抬头道:“这……爹?”
茴德岳感到甚没面子,他才不想在旁人面前给自己的女儿低头,道:“别管了,爹再给你叫大夫过来。”
“不是……”茴新月心中落差太大,不可置信道:“为什么呀?”
茴墨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茴德岳闷声没有解释,冷着脸道:“月儿,不要胡闹,伤势没好就回去歇着。”
“爹——”茴新月撒娇道:“我就要昨天这位大夫给我诊治,他知我伤势如何,需要用什么药开什么方子,自然会更加准确些!”
大夫左右为难,茴德岳看了茴墨一眼,她歪了歪脑袋,神情颇为挑衅,道:“不行哦,人都到我屋中了,姐姐还想夺走,是不是太没脸皮些了?”
眼见两人又快吵起来,茴德岳忍无可忍,太阳穴突突地跳,放在往常,他肯定已经开口训斥茴墨了,可如今形势特殊,只能忍耐。
轻推了茴新月一下,道:“回去。”
茴新月满脸茫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弱弱道:“爹,你偏心。”
“听话。”
茴德岳口气不容反驳。
茴新月立马就沉了脸,满面委屈。
等人都走后,茴墨抬头看窗外。
荷香道:“小姐在看什么?”
“看太阳。”
“太阳?有什么不一样吗?”
茴墨唏嘘摇头道:“今天这太阳居然打西边出来了。”
她虽然不明白茴德岳态度为何会转变的这样快,对自己存着忌惮,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的讨好。
但眼下,心中颇为舒畅,索性手一挥,冲那些大夫道:“我什么事都没有,就是身子虚弱,娇娇弱弱,风一吹便倒……”
“咳咳。”荷香打断她的话,道:“小姐,说的真实点。”
茴墨夹了一块宝塔肉,美滋滋地大口朵颐起来,道:“反正啊,就开补药,什么人参燕窝,给我全部拿来。”
大夫们都看到茴墨在府中的受重视程度,不敢拒绝,连连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