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澄!”温容进去忙叫了一声,一转眼看到苒澄缩成一团躺在榻上,细弱的胳膊紧紧圈着自己,背对着门口,脊背正在微微的颤抖。
诸嘉也吓了一跳,忙放下托盘跟温容一起上前查看。
温容神色凝重的将她的身子轻轻掰了过来,就见苒澄面上似乎泛着微微的青色,额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流着,浑身散发出一股奇异的药香。
她颤抖着手去探苒澄的脉象,只觉脉搏处火热如同烧红的秤砣,飞速的跳动着,那速度已经快过常人几倍。
这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命不久矣的脉象。
而苒澄的呼吸还存在着,温容眼中又是震惊,又是不安。
她想起了昨晚那黑衣女人和奴隶主说的话……
苒澄中过十里香,他们要带苒澄回去——
做药人!!
温容心中深恨,死死咬牙,想了想赶忙叫了陆与之过来。
“去拿银针来!”温容大声说道。
陆与之不明就里,只能匆匆的先去拿了银针过来交给温容,看到榻上的苒澄痛苦的模样,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
温容低声道:“说不了那么多,你和诸嘉转过身去!”
闻言,陆与之忙拉着诸嘉转过去,温容剥开了苒澄的衣裳,抽出一根银针稳准狠的扎在了她的心脉处。
银针没入皮肉的一瞬间,苒澄忽然猛地打了个冷战,口中发出痛苦的嘤咛。
与此同时,她的面色也越发青紫,身上的药香越发浓烈。
“这是,十里香的味道?为什么还会有十里香的味道?!”陆与之震惊不已,按捺不住想要转身去看。
温容不予理会,在心脉处一连施了三根针,苒澄轻颤的身子总算是微微消停下来,那股药香虽然还在,但逐渐淡了很多。
看着孩子逐渐平静下来,温容拔去了银针,给她穿好了衣裳,许久之后才低低的道:“好了。”
陆与之和诸嘉这才转过身来,齐齐看向温容。
“你记得,先前黑衣女人说,她这次来中原,要带走我,还要带走苒澄。”
许久,温容才回应他们的眼神,语气艰涩的开了口,“后面我回贺家院救人之时,黑衣女子的侍从说,苒澄曾经身中十里香,她会是北亭王座的下一个药人。”
温容这会儿只恨自己不够了解北亭那里到底都有些什么奇异医术,无法救苒澄脱离苦海。
“如果我没猜错,从她方才的脉象来看,苒澄的十里香毒没有根治,反而深入骨髓,与她的筋脉和为一体,她身上的药香就是佐证。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贺娘子和贺老太太没有跟苒澄一般,但我想,先前贺娘子一家中毒,恐怕正是北亭人处心积虑所为……”
她幽幽的看向外头逐渐大亮的天光,神情凝重,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悲怆。
“北亭人,到底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