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瞥了那钱嫂子一眼,对方果然连头都不敢抬了。
“昨日酒拿回来之后,因着王妃太忙没有亲自看,钱嫂子仔细看过后便让奴婢带了两个丫头,将酒挪到厨房旁边的单间儿去了。那里阴冷,酒不会坏。奴婢生怕酒出事儿,昨晚跟原本在厨房守夜的刘妈妈调换了差事,在厨房廊下守夜!”
何娘子越说越激动:“今日晨起,奴婢更是一步不曾离开!酒水绝无任何问题啊王妃娘娘!”
她说着,跪到了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头。
温容总觉得不妥当,放缓了声音淡淡道:“你若是真无辜,我自然会查清真相;不过我要你好好想!是真的一步不曾离开?还是说你有什么忘了的?哪怕是走神都算!”
何娘子果然迟疑了一下。
温容有些紧张的盯着她:“好好想想!”
“奴婢,奴婢期间,去,去净房了一次。”何娘子忽的想了起来,神色大振,“对!奴婢期间去了一趟净房,是让厨房的小丫头珠儿看着的!”
温容当即道:“珠儿是哪个?”
人群之中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起身来到了最前面,连连叩头:“王妃万安,王妃万安!奴婢珠儿见过王妃!”
“你来说,何娘子去净房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珠儿站起身来,倒是端的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看着没有任何隐藏似的,略略一思索便颇为从容的道:“回王妃的话,奴婢看着的时候,就坐在酒坛子旁边儿,并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等何娘子回来,奴婢就走了。”
温容见她回的从容淡定,没有任何的破绽,自然是没有多疑,只点点头:“你先下去吧。”
她复又看向何娘子:“何娘子,再好好想想。”
何娘子快要哭出来了:“此后奴婢一直都是看着酒坛子的,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啊!就连小丫头来搬酒坛子,都是一坛一坛从奴婢眼跟前儿搬走的,不会有事啊!”
温容精神微振:“搬酒坛子的,都有谁?”
“回王妃,有,奴婢一个,还有钱嫂子手底下的两个,兰草和兰若。”珠儿此时忽的开口,神情微微迟疑,转身朝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
两个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跟洛桑差不多的小姑娘出来了,战战兢兢的行了礼。
温容看着她们,都还是一团孩子气,比之洛桑还要显小一些,心中不免迟疑。
“你们,是钱嫂子的人?”温容有些不太理解这种模式,不免多嘴问了一句:“亲戚?还是什么?”
个子高些的叫兰草,说话细声细气的:“奴婢等,是,是钱嫂子的干女儿。”
温容恍然。
她瞥向钱嫂子,冷道:“钱妈妈,来吧。看来这件事左右都跟你逃不脱关系了。”
钱嫂子垂首上前,倒还算稳重的给温容行了一礼,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温容叫阮思年把方才何娘子说的话都记下了,然后让何娘子签字画押。
“这算是记档,一会儿所有回了话的人,都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