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没有将士们追随,即使只有她孤身一人,她也依然要追上去。
身边副将带着将士们都跪地劝道:“将军,事关重大,请将军三思!”
玄鱼想,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做什么将军,一点也不想统领这些士兵。明明她只是个女人,她只想要等着心爱的人回来,她只想要父亲康健,一家和睦。
可是现在她心爱的人没有回来,连她父亲也要处于危险之中。她应该怎么办?
她只好到了那战场上,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哪怕刀剑无眼,最后她能为她父亲挡在身前,用她自己的命去换她父亲的命呢,也值得。
只有她父亲活着,那才是三军将士和乾州百姓之福。
可正在这时,后方传来传讯兵的一道疾呼:“报——”
讯兵快马到达玄鱼跟前,将最新的讯报呈到玄鱼手上。
玄鱼展开急报,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端地脸色煞白。
后来她颤抖着一把将急报摔在地上,咬牙切齿道:“燕召林,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副将神色一凛,捡起来扫视了一眼,形容大变。
燕兵果真趁长胜侯不在乾州,玄鱼又来不及赶回去的这个空档,大肆攻城了。
乾州的形势刻不容缓。
然更要命的是,燕召林竟派了人潜入乾州,掳到了侯夫人姚文琴,和侯府的小公子玄战生。
现在这两个重要的人质正捏在燕召林手里,等着她回去。
有这样两名人质在手,乾州兵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因而燕召林领兵袭来,乾州以北七城,几乎是节节败退。
愤怒过后,玄鱼仰起头,茫然四顾。突然之间,她像失去了所有方向,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边是她的父亲,一边是父亲的妻孩、是她的母亲和弟弟,她要怎么选?
二哥……玄墨,这个时候你在哪儿?我若唤你,你可能听得见?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呢?
玄鱼忽而想冲动地声嘶力竭地朝天大喊他的名字。
可到底,她知道,他不会应她。所以不用白费那个力气。
她也知道,他远在北方,北方战火弥漫,不管她怎么需要他,他也回不来。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乱世,大抵就是天涯海角。
无人可依靠,无人能帮助,最后,她还得靠她自己。
随行的沈宁安见状,开口道:“小鱼,咱们回乾州吧。”
玄鱼垂下通红的眼眶,眼里盈满了泪,看着沈宁安涩然道:“你也觉得我应该回乾州吗?”顿了顿,又低哑道,“假如这次我爹去征西蜀,最后他无法活着回来呢?”
沈宁安面对玄鱼怆然的眼神,怔了怔。
后沈宁安道:“你爹带兵打仗,身边有那么多人,若是遇到了险情还能撑些时候。可你娘和你弟弟落到了敌人手里,孤儿寡母,连片刻都撑不过去。”
玄鱼泪落,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是啊。”
沈宁安依稀痛苦道:“没人比我更能明白那种生离死别的痛。当初你把我带回来,不就是站在赵长乐的立场上为我考虑的吗?如今你爹硬要你回去,不光是要守护乾州,还要保护好你娘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