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浓此刻就算占着十二分的道理,也不敢在燕卿面前造次了。
她是娇蛮无度的,但见过燕卿下手杀人过后,就有些不太敢拿着性命造次了。于是此刻,她只能收回那股嚣张气焰,弱弱说道:“没有就没有,你何必说这些打打杀杀的吓唬人……”
燕卿挑了挑眉毛,又给何意浓让开了道,只道:“那就请回罢,眼下天色已晚,有什么事儿,我们明天再慢慢说。”
何意浓心中还是不大服气的,但是又不敢在燕卿面前表露得太明显,只能小声嘀咕,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飞速回了自个儿的房中。恐怕她今晚都要想不明白,秦如斯原本答应了她,又为何没来。
眼看着何意浓的背影消失,站在门口的燕卿没忍住笑了两声,随后才关上房门高声说道:“臧明,桃花债走了,你现在能出来了。”
话音刚落,房中密室门忽然打开,秦如斯黑着一张脸很是不情愿。他眼神落在燕卿身上,却没有半点抱怨,只道:“你方才明明可以直接把她打发走,何必放她进来?”
“虽是可以,但我没有什么好理由,既然是这秦府的当家主母,我就得以理服人是不是?”燕卿摇头晃脑的说道,“要不然传出去了,别人恐怕会笑秦相,娶了个山野粗妇回来呢。”
秦如斯瞧她两眼,嘴上并没有说什么,大抵也是懒得跟燕卿较劲,只自顾自地走回了床榻上,以一句绝杀结束了这个话题:“你若真想表现得贤良淑德,那就赶紧熄灯睡罢!可再不许梦游了,自个儿打地铺去!”
燕卿才想起这一茬来,赶忙还想说些什么,但秦如斯已经不理会她了。她只能无奈哀嚎一声,将地铺收拾出来睡下了。
翌日早起,她睁开双眼的时候,秦如斯已经不在房中。
多年习武燕卿早就习惯了风餐露宿,在地上睡一晚也不碍事,但心里还是没忍住嘟囔了两句。从前都说要是能嫁给秦如斯,便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姻缘,圣上器重年少有为不说,还温润如玉懂得照顾人,今日看来,其实不然。
这哪有搬进新房,叫夫人打地铺,自个儿睡床榻的道理!
燕卿没叫人进来收拾,自个儿将地铺收拾干净,末了就听见桑枝在外边唤:“秦夫人,可是醒了?”
这左不过半个月,桑枝从叫她小姐到了燕将军,现在又变成了秦夫人,别说这些下人奴婢难改口,她也难得听习惯。可是听人叫秦夫人,又怪顺耳的。
燕卿心里头想着,将衣柜关上了,乐滋滋的答应了一声:“进来吧。”
桑枝很快就走到了她面前,身后还跟着两个年纪有些大的姑姑,都是毕恭毕敬的模样,说道:“夫人,热水已经备下了,稍后便可以沐浴,这两个姑姑善推拿,是早起秦相吩咐奴婢请来,给秦夫人推拿所用。”
燕卿一听,有些傻眼,问道:“推拿?我无病无灾,胳膊腿都舒爽,要这干什么用?”
“奴婢也有些……”桑枝差点忘记了这里还有外人在,险些口无遮拦的跟燕卿谈上天了,急急忙忙收住口,抿了抿嘴,才继续说道,“秦相说夫人昨夜可能受了湿气,又劳累了一番,所以才叫奴婢大早备上热水伺候沐浴,请了两位推拿姑姑过来。”
竟然还是……秦如斯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