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忽然觉得自己方才有些过分,虽然秦如斯是让自个儿打地铺了,但这之后,还是特意请人来伺候了她,心中的怨念顿时消散了不少。
想到这儿,她点了点头,故作端庄的说道:“我明白了,现在就去沐浴,秦相呢?”
“正在书房里忙差事,秦相也嘱咐了,叫夫人沐浴过后,便去书房找秦相一同用早膳。”
看来坊间传闻,也大可信上一信,秦如斯当真是会照顾人。
燕卿从未被人这样伺候过,由俭入奢还有些惶恐,但脸上都没有表现出来,只带领着推拿姑姑去了浴房,留下桑枝打扫房间。
桑枝收拾了片刻,正到床榻边的时候,忽的想起了什么,一大早又听秦如斯说什么酸痛子的话,脑袋里没忍住乱想,耳朵根也悄悄红了。她摸到了床榻边,仔细检查了一遍, 并没有见红,不由得有些纳闷了起来。
这秦相与燕将军,昨夜什么都没干,到底是为何酸痛?
燕卿没料到这些,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又想着二位推拿姑姑来都来了,轻易打发岂不是浪费了秦如斯一番心意,于是又躺下享受了半天,一天的精神气都上头后,才慢悠悠晃去了书房。
书房当中,秦如斯正撂下笔,抬眼就瞧见燕卿,没忍住说道:“等你过来,小米粥都能干成饭,要是再晚两步,我都要叫人去看看你是不是溺死在了澡盆当中。”
燕卿闻言,皱着眉头掏了掏耳朵,只说:“我从前听人说你,都是赞扬你温文尔雅,怎么在我面前,说话便这般毒辣?”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秦如斯瞟了她一眼,站起身来,朝着大堂走去,继续道,“我不管着你,这京州城岂不是又多了个祸害。”
这话说得不对,燕卿在心里小声反驳了一句。
从前没有人护着她,她都是小心翼翼的活着,从来不敢忤逆谁,对何家上下,哪怕是个小丫鬟都言听计从。眼下她是有人护着了,才敢这般放纵,但也就是放纵了一点点儿。
在旁人面前,她仍旧是断舍离的燕卿。
只有在秦如斯面前,她才想着,偶尔暴露本性一点儿,也无所谓。
他们没再牵手同行,是燕卿可以避着,但秦如斯大概是想做戏做全套,哪怕是在家仆面前也不叫人看出端倪,于是几次三番要去拉燕卿,都拉了个空。
燕卿一路躲避,都没注意到面前的秦如斯停下了脚步,她莽莽撞撞就跌入了一个胸膛,抬起头来,只看见秦如斯略带探究的眼神。
他问:“我手上是长刺儿,扎着你了吗?”